第207章 唯恐避之不及(2/2)
更会影响到她的生活。 她与赵乾那如履薄冰的关系,刚刚因为筹备婚礼(尽管是单方面的)而维持住一种表面的、脆弱的稳定。任何与“野男人”相关的风吹草动,都可能成为引爆赵乾那压抑怒火的导火索,将她所有的努力毁于一旦。她承受不起再来一次那样的风波。
会打乱她的节奏。 她原本的计划是顺着补办婚礼这件事,一步步稳住局面,慢慢修复(或者说适应)与赵乾的关系,打理好赢家产业。可覃松的出现,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打乱了她所有的步调和心绪,让她瞬间方寸大乱,只剩下逃跑的本能。
所以,她的落荒而逃,并非小题大做,而是基于对自身处境和承受能力的清醒认知。覃松于她,已不是故人,而是随时可能将她拖回地狱的梦魇。她必须逃,逃得越快越好,越远越好,才能保住眼前这得来不易、却依旧岌岌可危的平静。
嬴娡几乎是逃也似的回到了赢府,一路上的仓皇与恐惧被她死死压在心底。踏入府门的那一刻,她强行挺直了脊背,脸上努力维持着惯常的、略带疲惫的平静。
“我有些累了,想歇一会儿,无事不要来打扰。”她对迎上来的姬雅和几个丫鬟吩咐道,声音听起来与往常并无二致,只是微微有些沙哑。
她不能让人看出异样,尤其是不能让赵乾,或者任何可能传到赵乾耳中的人知道,她刚刚在外面遇到了覃松,还因此失态。那无疑是在本就脆弱的冰面上又狠狠踩了一脚。
独自回到自己的房里,反手紧紧闩上门栓的刹那,嬴娡身上所有强撑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她背靠着冰凉的门板,身体控制不住地滑落,最终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外面阳光正好,屋内却仿佛骤然被阴影笼罩。
紧接着,那被强行压抑了一路的恐慌、委屈、自我厌弃、以及对现状的绝望,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张着嘴,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疯狂地滚落。起初还是无声的啜泣,到后来,肩膀剧烈地耸动起来,压抑不住的呜咽从喉咙深处溢出,最终化作了撕心裂肺的痛哭。
她蜷缩在门后的角落里,将自己抱成一团,哭得浑身颤抖,哭得肝肠寸断。那哭声里,有对过往荒唐的悔恨,有对如今处境的无助,有对赵乾冷漠的恐惧,更有对自身无法摆脱梦魇的深深绝望。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困在蛛网上的飞蛾,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开那无形的束缚,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点被吞噬。
眼泪模糊了视线,胸口像是被巨石堵住,闷痛到无法呼吸。她哭得那样厉害,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哭出来一般,只差那么一点点,那过度激烈的情绪就要将她彻底击垮,让她溺毙在这无边的悲伤里。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心在滴血,在被无形的力量狠狠撕裂。那种痛,远比任何身体上的伤痛都来得更加尖锐和持久。
不知哭了多久,直到眼泪似乎流干,喉咙嘶哑,浑身脱力,她才渐渐止住了哭声,只剩下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
她依旧蜷缩在角落里,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脸上泪痕交错,狼狈不堪。
这一场无声的、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生命力的痛哭,是她唯一能在这冰冷府邸中,为自己寻找到的、最卑微的宣泄。而天亮之后,她还得擦干眼泪,继续戴上那副平静的面具,去面对那个她既依赖又恐惧的丈夫,去维持那个摇摇欲坠的家。
就在嬴娡将自己锁在房中,沉浸在几乎将她淹没的巨大悲伤中时,赢府的另一处院落里,气氛却带着久别重逢的暖意。
茗蕙的丈夫,嬴娡的亲七哥——嬴蟒,结束了长达数月的异地经商,风尘仆仆地回到了家中。
夫妻二人许久未见,自是有一番体己话要说。待最初的寒暄与温情过后,话题自然而然地便转到了家中近来最大的“事件”上——嬴娡与赵乾补办婚礼的筹备,以及两人那众所周知、却又讳莫如深的紧张关系。
茗蕙叹了口气,眉宇间染上忧色,将近日来的种种,包括赵乾的极度不配合、嬴娡的强撑与小心翼翼,都细细说与了丈夫听。
“……八妹这次,看着是下了决心想弥补,想把这事儿圆过去。里里外外操持,对着赵乾也是百般忍让讨好。可赵乾那边……”茗蕙摇了摇头,“油盐不进,冷得像块石头。两人这么僵着,就算勉强把婚礼办了,往后这日子可怎么过?总不能一直这样吧?”
她看向嬴蟒,语气带着恳切:“你是赵乾的舅兄,平日里与他也能说上几句话。有机会……多劝劝他。八妹之前是做错了事,伤了他的心,可如今她也知道错了,也在尽力弥补。总这么冷着,不是个事啊。就算不为了夫妻情分,为了姒儿,为了赢家这偌大的家业能安稳,也该试着往前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