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茗蕙试图劝说赵乾(2/2)

“八妹她……她之前病得厉害,心神失常,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那些荒唐事,未必是她的本意……还望你看在往日……看在姒儿的份上,多多担待,莫要与她一般见识。”

茗蕙说得艰难,她知道这些理由根本无法抹平赵乾所受的伤害,但她必须说,必须尝试去缓和。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这对夫妻,真的走到恩断义绝、彻底决裂的那一步。

雅间内一片寂静,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市井声。赵乾听着茗蕙的道歉和劝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那双眼睛,愈发深邃难测。

茗蕙那番关于嬴娡“病重失控”的解释,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只在赵乾眼中激起了一丝冰冷的涟漪,随即消散无踪。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茗蕙几乎以为他不会再开口,心也一点点沉下去时,他才缓缓地、一字一句地开了口,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逻辑力量:

“七嫂,”他目光锐利地看向茗蕙,仿佛要穿透她所有试图为嬴娡开脱的言辞,“你说她病得连自己的行为都控制不住……”

他微微停顿,嘴角勾起一抹极尽讽刺的弧度:

“那她为什么不去找那些街边又老又丑、神志不清的乞丐流浪汉?为什么不去找那些粗鄙不堪、令人作呕的莽夫?”

他的声音逐渐拔高,带着压抑的怒火和尖锐的质问:

“她找的,明明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覃松,是她年少时的执念;唐璂,年轻俊朗,与她有过生死之交!还有那个覃荆云,他的心性最纯洁,谁人不知?哪一个不是合她胃口的?哪一个不是在她清醒状态下,有所‘选择’的?!”

赵乾猛地站起身,虽然依旧克制着音量,但那振振有词的话语却如同重锤,狠狠砸在茗蕙的心上:

“说白了,她就是有目的性的!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她不是在发病,她是在用这种方式,报复我,羞辱我,或者说……满足她自己那点见不得人的私欲!”

这一连串逻辑严密、直指核心的反问和论断,彻底击溃了茗蕙试图构建的“病情失控”的脆弱防线。

是啊,如果真是完全失控,行为应该是混乱的、无差别的。可嬴娡的行为,确实带着一种清晰的指向性和……选择性。

茗蕙张了张嘴,却发现所有的语言在赵乾这冰冷而残酷的推理面前,都变得如此苍白无力。她再也找不到任何可以辩驳的理由,脸上血色尽褪,只能怔怔地看着赵乾,哑口无言。

赵乾看着她无言以对的样子,眼中最后一丝或许存在的、对于“病情”说法的犹疑也彻底散去,只剩下了一片冰冷的了然和深沉的痛楚。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将目光再次投向窗外,背影显得愈发孤寂而决绝。

雅间内,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沉默。茗蕙知道,她所有的劝解和转圜,在赵乾这番诛心之论下,都已彻底失败。这对夫妻之间那道裂痕,已然深可见骨,再难弥合。

茗蕙被赵乾那番逻辑清晰、直指要害的反问驳得哑口无言,所有试图为嬴娡开脱的理由都在那冰冷的现实面前显得苍白又可笑。

她看着赵乾那决绝而痛苦的侧影,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是徒劳,甚至可能引来他更深的厌恶。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和挫败感涌上心头。

她默默地坐回椅子上,没有再试图解释或劝慰。目光落在小几上那壶尚未动过的酒上,她伸手取过一只干净的酒杯,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一杯接一杯,连饮了三杯。

酒液辛辣,灼烧着喉咙,也让她纷乱的心绪暂时得到了一丝麻痹。

三杯饮尽,她将酒杯轻轻放回桌面,发出清脆的磕碰声。她抬起头,看向依旧望着窗外的赵乾,声音带着一丝酒后的沙哑和浓浓的疲惫:

“赵乾,无论如何,今日之事,以及八妹对你造成的伤害,我这个做嫂子的,代她,也代赢家,再向你赔个不是。”

她站起身,对着赵乾的背影,微微福了一礼。

“话已至此,我再多说也是无益。”她的语气充满了无奈,“你们夫妇之间的事……终究要靠你们自己去解决。我这个外人,不便再多插手了。”

说完,她不再停留,转身,步履有些沉重地离开了雅间,轻轻带上了房门。

将那片令人窒息的沉默和那暂时无法劝说的赵乾留在门后。

她能做的,已经都做了。剩下的路,无论是分是合,是怨是恨,都只能由嬴娡和赵乾他们自己,去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