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嬴娡去找了赵乾（2/2）

堂屋里，嬴母正陪着姒儿玩布老虎，瞧见她这模样，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她把孩子往身旁拢了拢，终究没忍住：“我说你这孩子，到底在干什么嘛？那赵乾多好的一个人，你愣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你天天跟他吵个什么劲儿？”

嬴娡疲惫地坐到凳子上，手指按着发胀的额角。

“人家容易吗？自打他进了这个门，家里哪样活儿不是任劳任怨、起早贪黑地干？你倒好，早上能睡到日晒三竿，早市都不用你出了，只中午去小馆里照看一番，还想怎样？”嬴母越说越急，“是，他做起生意来是没你活络，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咱们素日里谁没劝过你？你可曾听进去一句半句？”

“娘！您别说了！” 嬴娡猛地抬起头，眼圈泛红，“我心里已经够烦的了！”

“你烦？你……” 嬴母还要再说，却被一声轻微的咳嗽打断。

一直坐在窗边默默做着针线的嬴芜，此刻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她没看嬴娡，只盯着自己指尖那根细小的银针，声音不高，却让嬴娡脊背一僵：“八妹，娘说错你了么？”

嬴芜抬起头，目光沉静，里头却像是压着千钧重量，是一种对自己万事皆可抛，唯独对这个八妹却总也放不下的执拗。“赵乾是不完美，可他曾亏待过你，亏待过姒儿？你扪心自问，自他离家这月余，早市是谁顶着的？家中采买是谁在奔波？你睡得可还像从前一般安稳？这些活没有他，你照样可以干，可当初我就劝你们不要成家，你非要跟他成家，现在成家了，你真的不能再这样搞下去。”

嬴娡张了张嘴，哑口无言。家里确实比往日冷清了许多，也杂乱了许多。

眼见气氛僵住，来到嬴母身旁的茗蕙轻轻放下手中正给姒儿缝的小兜肚，笑着打起了圆场：“哎哟，娘，六姊，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光说八妹也无用。”

她起身走到嬴娡身边，温柔地揽住她的肩膀，声音软和得像刚蒸好的糕：“八妹妹心里也苦，这夫妻间的事，哪是外人三言两语能断清楚的？赵妹夫既然说了会回来，咱们就再给他些时日，也当是让八妹静静心。”

她说着，又看向嬴母，巧妙地把话头引开：“娘，您看姒儿这袖子，是不是又短了一截？这孩子长得可真快。明日我上街，正好扯些新布回来，给她再做两身秋衣吧？”

嬴母看了看乖巧的孙女儿，衣袖子确实短了一小截，满腹的火气终究化成了无奈的长叹，不再言语。

嬴芜也重新拿起了针线，只是下针的力道，比方才重了几分。

茗蕙轻轻捏了捏嬴娡僵硬的肩膀，低声道：“累了一天了吧？灶上还温着粥，先去喝一碗。”

嬴娡垂下眼睫，没有动。家里其他人的沉默，阿姊的失望，母亲的埋怨，还有姒儿无知无觉学爬学走的身影，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紧紧缠住。她看着地面，那包赵乾给的银子还在袖中沉着，硌得她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