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湟烽烟催兵进旧案重提辨忠奸(1/2)

万历二十年秋,西北的风刚带起河湟谷地的沙砾,固原镇的驿道上就奔来一队锦衣卫——是万历皇帝亲派的勘边御史。马背上的朱漆文书袋印着“御前勘合”四字,打破了河州大捷后短暂的平静。

萧如薰在府衙接旨时,才知这场“勘边”并非单纯的战功核验。御史李嵩展开圣旨,声音在堂内回荡:“着萧如薰将万历十八年洮河之役未尽事宜,及今岁河州之战详禀,另查西海蒙古与番族勾结旧案,不得有半分隐瞒。”

万历十八年洮河之役,正是火落赤部首次大规模入寇,时任总兵李联芳战死,明军损兵折将。事后朝廷追责,多名将领被罢官,却始终没厘清蒙古与番族勾结的深层脉络——如今皇帝旧事重提,显然是对西北边患的根源存了疑虑。

李嵩刚落座,就直言发问:“萧副总兵,河州之战擒获的火落赤部众中,可有知晓洮河之役内情者?当年为何明军会中蒙古人与生番的合围,至今仍是桩悬案。”

萧如薰早有准备,命人带上来两名俘虏——火落赤的亲卫和一名曾参与洮河之战的番族头目。亲卫在堂下哆哆嗦嗦供认:“洮河那回,是有人给首领送信,说明军粮草屯在捏贡川,还把巡逻路线说了……首领才敢率军绕后偷袭。”

“是谁送信?”李嵩追问。

番族头目抬头看了眼萧如薰,咬牙道:“是前洮州卫指挥同知刘承嗣!他收了蒙古人的银子,不仅送消息,还故意让手下士兵迟滞救援,才让李总兵陷了重围!”

这话一出,堂内官吏皆惊。刘承嗣当年因“作战不力”被革职,却在老家凉州买田置地,过得极为富庶,当时就有人质疑,却因无实据不了了之。萧如薰适时递上一叠账册:“御史大人,这是末将派人在凉州查得的账目,刘承嗣近年与蒙古商队往来频繁,名下商号常有不明进项,数额与火落赤部当年行贿的银两相符。”

李嵩翻看账册,眉头越皱越紧。他此次勘边,本也带着“查萧如薰是否擅权”的密令,却没想到先揪出了陈年旧案的关键线索。萧如薰见状,又道:“大人,洮河之败非战之罪,实是内奸作祟。如今刘承嗣仍在凉州,若不查办,恐日后再有人效仿,西北边防永无宁日。”

李嵩沉吟片刻,起身道:“此事关乎重大,本御史需即刻上书陛下。萧副总兵,你继续追查刘承嗣的罪证,务必将旧案厘清。”

可没等查案的人动身,凉州就传来消息——刘承嗣听闻风声,带着家眷和财物逃往蒙古,半路上却被一队骑兵截杀,首级被送回了固原。送首级的是萧如薰麾下的斥候队长,他跪在堂下禀报:“末将奉命监视刘承嗣,见他要逃,便率人追上去,只是他身边有蒙古护卫,激战时刘承嗣被护卫所杀,末将只夺回了首级。”

萧如薰看着案上的首级,眼神冷冽。他清楚,这是蒙古人杀人灭口,既斩了后患,又能让案子断了线索。李嵩也明白其中关节,叹了口气:“虽未能生擒,但首级在此,旧案也算有了交代。萧副总兵,陛下要查的‘勾结’之患,你已查清大半,这是大功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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