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顾晏秋,绝非一般情敌。(2/2)
在萧御锦的认知里,男人对心仪女子的渴望是天性,是征服的象征,是占有最直接的表露。他自己对蓝婳君那几乎要焚毁理智的欲念便是明证。他甚至无法想象,在长达三年的时间里,面对那样一个鲜活美好的女子,顾晏秋是如何克制住本能的冲动,仅仅保持着一种……干净到近乎“迂腐”的距离?
这份克制,这份尊重,这种将对方视为独立个体而非欲望对象的相处方式……
让萧御锦在极度不屑的同时,竟然感到了一丝狼狈的……自惭形秽。
是的,自惭形秽。虽然这念头一闪即逝,快得让他几乎抓不住,更不愿承认。但它真实存在过。
他用来逼迫蓝婳君就范的,是权势,是圣旨,是家族安危,是赤裸裸的掠夺和不容拒绝的给予。他甚至已经想好了,一旦她进了王府,该如何一步步“教导”她适应夫妻之礼,让她从身体到心灵都习惯他的存在和索取。
而顾晏秋,仅仅用陪伴、理解和一种很近乎完美的珍视,就赢得了蓝婳君毫无保留的信任和依赖。
今日蓝婳君紧紧抱住顾晏秋时那全然的信赖姿态,那是她用三年时间,一点点确认过的安全与纯粹。
这股认知带来的不是敬佩,而是一种被彻底比下去的、混合着暴怒与嫉妒的尖锐刺痛!
他萧御锦,坐拥一切,却要用最强硬的手段去抢夺。
顾晏秋,一无所有,却拥有了他此刻最想要的东西——蓝婳君对他那份毫无保留的依赖与信任。
“呵……好一个正人君子!”萧御锦从齿缝里挤出这几个字,语气冰冷讥诮,却掩不住底下翻腾的戾气。
这份“君子之风”,此刻在他眼中不再是优点,而是对他掠夺行径最无声也最犀利的嘲讽,是顾晏秋“蛊惑”蓝婳君的又一罪证!
虽然这让萧御锦能够高看他一眼,但这也绝对阻止不了他想从他手里夺走婳君的决心。
毕竟那样好的女子,不常有。
而婳君又是小姑娘情窦初开的年纪,芳心给了他,这事儿就再难回头了。
女子十五六岁,正是心思最干净的时候。只要心里认定了谁,那就是谁。
她的心绝对不会轻易改变。
偏偏她遇见的是顾晏秋。
不是京城里那些油头粉面、只会吟风弄月的公子哥儿,也不是仗着家世胡作非为的纨绔。是一个从泥里挣出来、身上还带着血性和狠劲,却独独对她展露全部温柔和尊重的男人。
这太要命了。
对蓝婳君这般清冷又孤僻女子而言,顾晏秋那套,太要命了。
顾晏秋不图她家世,不与她急着亲近,就只是静静地陪着她,尊重她。
所以她现在才会这么不顾一切。那不是不懂事,是在拼命护着心里头那块最干净的地方,谁碰就跟谁急。
他能想象得出,在江南那些日子里,顾晏秋是怎样一点一点,用耐心和分寸,敲开她小心闭合的心防。没有压迫,没有算计,只有日复一日的陪伴和恰到好处的距离。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颗心早就丢出去了,收不回来了。
所以她现在才会这么疯。
为了护着心里那点念想,敢公然挑衅他这个亲王,敢不管不顾地扑进顾晏秋怀里,甚至敢当着他和那么多人的面,做出那些“不成体统”的举动。
那不是不懂事,那是护食。
护着心里头那块最干净、最宝贵的地方,不许别人碰,更不许别人抢。
萧御锦忽然觉得有些荒谬,又有些……说不出的烦躁。
他坐拥一切,权势、财富、地位,唾手可得。可他想娶个姑娘,却得用尽手段,威逼利诱,到头来,她心里最重的那块地方,早就被别人占了,守得严严实实。
顾晏秋甚至什么都没做——至少没做他萧御锦认为男人该做的事。他就只是站在那里,干干净净地对她好,就赢走了她全部的信任和依赖。
这比任何挑衅都更让他难以忍受。
因为这证明,他那些引以为傲的、可以轻易决定无数人命运的东西,在蓝婳君那里,一文不值。她看重的,恰恰是他最不屑、也最给不了的东西。
“好,很好。”萧御锦低笑一声,眼底却结着冰。
芳心暗许
情深根种
是吗
那他就把这颗心挖出来,把这棵根刨出来,看看没了依托,她还怎么活。
顾晏秋必须消失,从她的世界里消失得干干净净。而她心里那块地方,他也会用他的方式,一寸一寸,重新填满。
不管她愿不愿意。
萧御锦就这样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试图将今日种种不快与计划沉入心底。
然而,一丝极其细微的不协感,缓缓浮上心头。
他似乎……遗漏了什么。
画面快速回溯:镇北王府,混乱的院子,哭泣的蓝婳君,匆匆离去的顾晏秋,暴怒又无奈的蓝盛飞,他自己转身离开……
等等。
他霍然睁开眼,眸底一片清明。
莹儿。
他的女儿,
萧莹。
还在镇北王府。
当时在蓝婳君的房门口,莹儿被那激烈的场面吓哭,他安抚地抱了她一下,随后……他似乎因为蓝婳君那番利用孩子的质问和之后与顾晏秋的牵扯而动了真怒,心思全在如何处置顾晏秋和压下蓝盛飞的怒气上,竟在离开时,粗心的将女儿落在了镇北王府。
想到这里,萧御锦立即坐直了身体,眉头微蹙。
扬声唤人。
心腹侍卫应声而入,对满室狼藉的书房视若无睹,他早已见怪不怪。
垂首听令。
“郡主还在镇北王府。”萧御锦吩咐道:派一队妥当的人,持本王手令,即刻去将郡主接回。告诉蓝将军,就说郡主年幼,离府久了怕不适应。”
“是。”侍卫领命,立即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