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狂人宣言（1/2）

合金巨门在身后沉重闭合，将外界的一切声响隔绝，只余下球形空间内能量流动的低沉嗡鸣。林溪左手死死捂住嘴，试图压下喉咙深处翻涌的恶心感。

鼻腔内尚未干涸的黑血气味，和眼前维生舱中陆沉母亲那非人姿态带来的视觉冲击，交织成一片绝望的图景。

“很壮观，不是吗？”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带着某种混合了科学审视与宗教狂热的奇特腔调。

林溪猛地抬头，循声望去。阴影中，一个身影缓缓步出。他身披一件略显陈旧的白大褂，像是刚从实验室走出来，但内里却衬着一件绣有复杂、扭曲眼瞳图腾的黑色长袍，袖口露出的皮肤上，也有若隐若现的同类纹身。他看起来五十岁上下，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眼神却锐利得如同手术刀，里面闪烁着毫不掩饰的疯狂与智慧。

“深渊之眼”的首领，林溪在心中确认。他的形象，完美融合了疯狂科学家与邪教教主这两种特质。

“林溪小姐，”他微微颔首，竟准确叫出了她的名字，语气甚至带着一丝赞赏，“你的共感能力，比我们预估的还要敏锐。竟然能直视‘父神’而不立刻崩溃，真是完美的实验样本。”

林溪没有回应，只是艰难地调整呼吸，试图从对方的话语中捕捉信息。她的共感悄悄延伸，触及首领周身弥漫的情绪场——那是一片极度有序的狂热，对知识的贪婪、对力量的渴求以及对眼前这一切非人造物的虔诚崇拜，混乱地交织在一起，形成坚不可摧的精神壁垒。

“不必紧张，也不必试图理解你无法理解的存在。”首领踱步到维生舱旁，近乎爱怜地抚摸着冰冷的舱壁，里面陆沉母亲的身体微微抽搐了一下。“你们称之为‘深渊守望者’的存在，它并非神明，至少不是你们狭隘认知中的那种。它是更高维度的信息聚合体，是宇宙暗面法则的体现。而我们，只是在学习如何与它沟通，如何借用它的力量。”

他转向林溪，脸上露出一个近乎慈悲的笑容，但这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看看这个世界，林溪小姐。能源危机，地缘冲突，资本倾轧……人类在自我毁灭的道路上狂奔。我们需要一种全新的、绝对的力量来重塑秩序。‘远洋国际’？陆振海那个蠢货，只看得见港口和航线，以为垄断全球航运就是权力的巅峰。”

他嗤笑一声，抬手指向悬浮在能量漩涡中心的巨大眼瞳。“而‘父神’的力量，远不止于此。看到那些导管了吗？它们不仅仅在维持这位可怜女士的生命体征，更在稳定地接收‘父神’散逸的低语。这些低语，这些源自宇宙本初的‘信息’，能够与人类的深层情绪——尤其是恐惧、绝望、痛苦——产生奇妙的共鸣与转化。”

首领说着，走到球形空间边缘的一个小型囚笼旁。笼子里关着一个衣衫褴褛、眼神惊恐的流浪汉。首领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意念一动，某种无形的压力便笼罩了囚笼。流浪汉发出凄厉的惨叫，抱着头蜷缩起来，极致的恐惧让他的面孔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