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操纵者现身（1/2）

巨眼的凝视如同实质的冰锥，不仅刺痛皮肤，更仿佛要冻结林溪的灵魂。低语不再是虚无缥缈的耳畔呢喃，而是化作了无数冰冷的钢针，试图撬开她的颅骨，将混乱与绝望直接灌入脑髓。她咬住下唇，腥甜的铁锈味在口中弥漫，依靠着那由无数受害者悲伤记忆构筑起的无形堤坝，勉强抵御着这精神层面的狂潮。

手中的战术匕首传来不祥的嗡鸣，金属刀身在她眼前以违背物理定律的方式缓缓弯曲，像一根被无形手指玩弄的软糖。地面汇聚的、不知是冷凝水还是其他什么液体的积水，正悄无声息地沿着垂直的墙壁向上攀爬，倒映出穹顶上那片扭曲星光的诡异漩涡。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巨眼投下的、最浓郁的阴影中缓步走出。

他并未穿着想象中的神秘长袍或怪异服饰，而是一身略显陈旧但依旧规整的海洋科考制服，深蓝色面料在幽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然而，这身代表着理性与探索的制服，与他脸上覆盖的装备形成了骇人的反差。那是一个结构复杂的呼吸面罩状仪器，覆盖了他大半张脸，镜片是深黑色的，完全看不到后面的眼睛，只有几处接口闪烁着微弱的指示灯，发出细微的“嘶嘶”换气声。他的身形不算高大，但每一步都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沉稳，仿佛对周遭崩坏的环境和那非人巨眼的凝视早已习以为常。

他没有立刻看向林溪，而是径直走向房间中央那个最为复杂的控制台。他的手指在泛着幽蓝光芒的触控屏上快速滑动，调出密密麻麻的数据流和不断变幻的星图，姿态熟练得像是在进行日常的科研记录。

“偏差值0.037%，仍在容许范围内。星轨锚定稳定，‘窗口’开启时间进入最后倒数。”他的声音经过面罩的过滤，带着一种非人的、电子化的混响，却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狂热，“完美的星象交汇……比预期提前了1.7个周期。果然，变量的引入，有时会催生奇迹。”

他终于抬起头，那深黑色的镜片“看向”林溪。即使隔着面具和镜片，林溪也能感觉到那目光中蕴含的、将她视为某种稀有标本的审视意味。

“而你，林溪小姐，”他语调平缓，却字字敲打在林溪紧绷的神经上，“就是这个意外的变量，是挣扎中诞生的……完美共鸣体。我观察你很久了，从你第一次在旧港码头触发‘回响’开始。你的共感能力，你对那些残渣情绪的亲和力，远超我们精心筛选的所有实验体。”

林溪想开口，想斥责，但巨大的精神压迫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以更凶狠的目光回敬。

首领似乎并不期待她的回应，他转向那囚禁着陆沉母亲的维生舱，语气变得如同在欣赏一件杰作。“稳定媒介的状态虽然因你的闯入产生了波动，但正因如此，才更需要强大的能量来稳固通道。”他的手指在控制台上重重按下一个按钮。

维生舱周围连接的那些如同活物般蠕动的神经束骤然亮起刺目的幽蓝光芒，能量如同高压电流般涌入舱内。一直沉寂的、与机械和生物组织共生的陆沉母亲，身体猛地弓起一个非人的角度，喉咙里发出一种被仪器和痛苦共同扭曲的、无声的尖啸。那绝望的姿态，比任何声音都更具冲击力。

控制台主屏幕上，一幅巨大的环太平洋地脉能量实时分布图清晰显现。无数光点在图上闪烁，连接成复杂的网络，而代表旧港市的位置，此刻正迸发着令人心悸的红色强光，如同一个跳动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