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雾中死界（1/2）

调息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云芷便已恢复至最佳状态。她睁开眼，眸中清光流转，周身气息圆融无暇。站起身，对候在不远处的陆飒微微颔首，便一步踏出凉亭，身形几个闪烁，已至桃源围墙之外，再一步，便消失在众人视野尽头，直向北面那灰白雾障而去。

二十里距离，对她而言不过转瞬。

站在雾区边缘，那股死寂、冰冷、吞噬一切生机的感觉更加清晰实质。眼前的雾气并非均匀一片，而是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边缘不断尝试着向外侵蚀，所过之处，草木凋零，土地化为灰败的沙砾，连光线都似乎被其吸收，显得格外昏暗。

云芷没有犹豫，周身泛起一层淡淡的清辉，那是太阴仙光自然流转形成的护体灵罡。她迈步，径直走入灰雾之中。

一入雾中，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外界的声音瞬间消失，绝对的寂静笼罩下来，带着一种压抑灵魂的重量。视线严重受阻，即便以云芷的目力，也只能看清周身十丈范围，再远处便是翻滚不休的浓稠灰白。神识的探查范围也被极大压缩，且如同陷入泥潭，延伸得异常艰难，并且能清晰地感受到一种缓慢而持续的侵蚀力量，试图消磨她的神识之力。

脚下是松软、毫无生机的灰败尘土，踩上去发出沙沙的轻响，是这死寂世界中唯一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金属锈蚀又混合着尘土的味道，没有任何水分，只有极致的干冷。

她缓步前行，仔细感知着四周。雾气中并非完全空无一物，偶尔能看到一些被吞噬了一半的丧尸或变异兽残骸，它们像是被时间加速风化，血肉干枯，骨骼脆弱，保持着生前最后的挣扎姿态，透着一种诡异的凝固感。

越往深处，那股“寂灭”的法则气息就越发浓郁。甚至开始隐隐影响到云芷的仙力运转，虽然微乎其微，但足以证明这雾气本质的高阶。

前行约数里，地面开始出现变化。不再是单纯的沙砾，而是出现了大片大片琉璃化的痕迹，仿佛被极致的高温灼烧过，又迅速冷却。一些扭曲、焦黑的金属残骸半埋在尘土中，看样式，并非现代文明的造物，反而带着一种古老、粗犷的风格。

“上古遗迹？”云芷目光微凝。这些残骸上残留着极其微弱的能量印记，与现今的科技或修仙体系都截然不同，更加原始，也更加……接近本源。

难道这“寂灭之息”与某个失落的上古文明有关？

她继续深入。雾气变得更加浓稠，神识范围被压缩到不足五丈。周围开始出现一些模糊的、如同海市蜃楼般的幻影——破碎的山河、崩塌的宫殿、哀嚎的生灵……这些幻影一闪而逝，却传递出强烈的绝望与终结之意，扰人心神。

若是心智不坚者在此，恐怕不需雾气侵蚀，便会自行崩溃。

云芷道心坚定如磐石，丝毫不为所动。她捕捉着这些幻影中残留的信息碎片，试图拼凑出真相。

“……纪元之末……道崩法灭……” “……不甘……吾等以举族之力，筑‘归寂大阵’，以求一线生机……” “……失败了……一切都将归于虚无……” “……阵眼失控……反噬……逃……”

断断续续的意念碎片，指向一个名为“归寂大阵”的上古阵法。似乎是一个古老文明在面临某种无法抵御的浩劫时，试图构筑一个终极阵法，将自己“归寂”以求保全，结果阵法失控，反而导致了自身的彻底湮灭，并留下了这片持续扩散的“寂灭之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