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发泄(1/2)

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浓重的鼻音。

“我……我辜负了您的期望……《风骨》……我……”

他说不下去了。

那句“对不起”轻飘飘的,根本无法承载他内心如山般的歉意和遗憾。

他答应过要竭尽全力,要不负所托,可如今,他却要做一个半途而废的逃兵。

李大师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也是有些难过。

他何尝不惋惜?

岁安是他近年来见过最有灵气的苗子,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可这世上的事,尤其是人与人之间的羁绊,往往比石头更坚硬,比刻刀更锋利。

“别说了,孩子。”

李大师再次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放缓,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沧桑。

“路还长,以后的事情……说不定。”

岁安死死咬着牙关,才没让眼眶里的湿热滚落下来。

他深深地、几乎是九十度地,对着李大师鞠了一躬。

这个动作扯动了他的伤腿,带来一阵刺痛,但他毫不在意。

清欢在一旁看着,看着岁安因为愧疚而颤抖的背影,看着他对李大师鞠躬,看着那个厚厚的信封……

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岁安那发自内心的歉意,更让她觉得,自己仿佛成了那个阻挠他前程的恶人。

虽然事实确实如此,但是比起让岁安再度陷入危险,自己当这个恶人又如何呢?

她下意识地想把岁安拉起来,想立刻离开这个地方。

但最终,她只是抿紧了唇站在原地,看着岁安完成这个充满无力感的告别仪式。

岁安直起身,最后看了一眼李大师,看了一眼这片他曾经挥洒汗水和梦想的工地,看了一眼那块再也无法完成的《风骨》。

然后,他转过身,声音低哑地对清欢说:

“……走吧。”

这一次,他的脚步不再有一丝迟疑,朝着离开的方向挪去。

那个厚厚的信封攥在他手里,沉甸甸的。

仿佛不是钞票,而是他亲手埋葬的、自己梦想的坟墓。

回到那间熟悉的、此刻却显得格外窒闷的出租屋,岁安将那个厚厚的信封默默放在抽屉里。

他没有再提离开的事,清欢也默契地不再催促,只说等他腿伤养好利索了再作打算。

然而,等待养伤的日子,并非平静的休憩,而是一种无声的煎熬。

岁安变得异常沉默。

他常常一个人坐在窗边,望着外面狭窄的天空和灰扑扑的巷弄,一坐就是大半天。眼神空洞,没有焦点,仿佛灵魂已经随着那天在工地的告别,一同被抽离了。

清欢跟他说话,他有时像是没听见,有时只是极其简短地“嗯”、“啊”一声,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他不再主动碰触那根银链,甚至当清欢像往常一样想为他按摩伤腿时,他也默默地避开了。

这种沉默,比争吵更让清欢心慌。

她宁愿他发脾气,吼她,骂她,也好过这样将她彻底无视。

她开始变着法地讨好他。

她做了他最爱吃的菜,精心摆盘,可他只是机械地吞咽,味同嚼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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