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微光摇曳，暗礁初现（1/2）

“晨曦壁垒”如同一个巨大的、散发着柔和光晕的生命茧房，将“初生之阳”星系温柔地包裹起来。其内部，能量流转有序而富有活力，空间稳定却非僵化，曾经被“秩序之光”静滞的创伤正在被缓慢抚平。联盟民众在这片新生的光芒下，仿佛看到了长久和平的曙光，重建家园的热情空前高涨。后方星港日夜不息，新的舰船和防御平台被不断生产出来，补充着战损的力量。

睿璃站在“生命之树”号的观测甲板上，望着舷窗外那如梦似幻的晨曦光膜，心中却并无太多喜悦，反而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隐忧。阿颜依旧沉睡，恢复缓慢；石痕报告中提及的“虚无低语”和内部潜伏的秩序向往者，如同隐藏在光明下的阴影；而“溯因者”遗族更是销声匿迹，这种寂静往往预示着更大的风暴。

她的个人通讯器闪烁起来，是石痕的加密通讯。

“睿璃指挥官，有新情况。”石痕的晶体投影显得比以往更加凝重，“我们设置在‘壁垒’外围第三扇区的长期监测站，传回了一段异常的能量读数。”

全息星图在睿璃面前展开，焦点锁定在“晨曦壁垒”外围一片相对偏远的区域。数据显示，那里原本平稳流转的晨曦能量场，出现了一次极其短暂、但强度惊人的局部紊乱。紊乱的核心点，能量特征在瞬间同时呈现出高度秩序化的纯白和趋向虚无的灰暗，两种截然相反的性质诡异共存，随后又迅速平复，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不是自然波动。”石痕肯定地说，“其能量模式的瞬间切换，超出了‘晨曦壁垒’自我调节机制的极限。更像是……某种外力的试探性介入。”

“能确定来源吗？”睿璃心中一紧。

“无法精确定位。紊乱点周围的时空参数在那一刻也出现了极其细微的扭曲，干扰了追溯。但残留的能量印记中……检测到了极其微弱的、与‘溯因者’技术同源的暗紫色因果干涉残留。”

果然是它们！它们没有放弃，反而将目标转向了刚刚成型的“晨曦壁垒”本身！

“它们想干什么？破坏壁垒？”

“不像。”石痕调出了紊乱点的详细数据分析，“这次介入非常精妙，并非暴力破坏，更像是在……测试壁垒规则结构的响应机制和承受阈值。它们在收集数据，寻找壁垒的‘共振频率’或者……‘脆弱节点’。”

这个结论让睿璃感到一阵寒意。“晨曦壁垒”是联盟现在唯一的希望，如果其结构弱点被“溯因者”掌握，后果不堪设想。

“立刻加强所有外围监测站的警戒等级，尤其是能量流汇聚点和规则耦合处！对所有异常能量波动，无论多么微小，都必须立刻上报分析！”睿璃立刻下令。

“已经在执行。但……”石痕顿了顿，“根据能量守恒和规则稳定性模型推算，要引发刚才那种程度的、瞬间的规则层面紊乱，所需的外部介入能量，应该远大于我们监测到的残留。有很大一部分能量……似乎被‘吸收’或‘转移’了。”

吸收？转移？睿璃立刻想到了“虚无之潮”。难道“溯因者”在测试壁垒的同时，还在尝试将介入的能量导向“虚无”？

就在这时，另一条紧急通讯插了进来，来自前线一个刚刚轮换下来休整的舰队指挥官。

“睿璃指挥官！我是‘星尘之环’防御节点的霍克指挥官。我们这里……出现了一些问题。”

霍克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和困惑。

“请讲，霍克指挥官。”

“是关于士兵的状态。”霍克说道，“在轮换到‘晨曦壁垒’内部休整后，大部分士兵的精神状态确实好转了。但是……有少数士兵，尤其是之前长期在最外围、承受‘秩序回响’和战争压力最大的那群老兵，他们报告说……在壁垒内部，反而会偶尔感到一种莫名的焦躁和隔离感。”

“焦躁？隔离感？”睿璃皱眉，这和她预想的效果相反。

“是的。他们说，外面的星空被这层光膜挡住，感觉像是被关在了一个过于‘干净’、过于‘完美’的笼子里。虽然安全，却失去了……真实感？甚至有人开始怀念之前在危机四伏的虚空中巡逻的感觉，认为那才是战士该有的状态。”霍克的语气带着无奈，“更麻烦的是，有几个这样的士兵，在昨晚执勤时，擅自降低了他们所在巡逻艇的护盾功率，试图‘更真切地感受星空’，差点引发事故。”

睿璃的心沉了下去。这不是简单的思乡或战斗应激，这听起来更像是……对“平衡”环境的不适应，甚至是某种潜意识的排斥！

长期处于极端压力下的个体，其心理状态可能已经与危机环境形成了一种畸形的共生。骤然进入一个相对平和、平衡的环境，反而会引发戒断反应般的不适。而“虚无低语”很可能趁机放大这种不适，诱导他们去破坏这份得来不易的安宁！

“微光之城”的信念场域对这些士兵有效吗？”睿璃问道。

“有效，但效果似乎打了折扣。”霍克回答，“他们承认信念场域让他们感觉‘好受点’，但那种根子里的焦躁感无法根除。就好像……他们的一部分，已经习惯了黑暗，见不得光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