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原初奇点，混沌低语（1/2）

下潜的过程远比阿颜预想的更加艰难。越靠近混沌漩涡的核心，能量的密度和狂暴程度就呈指数级提升。那感觉不再是坠入激流，而是试图潜入水银海洋的底部，每一寸骨甲都承受着难以想象的重压，每一秒都有足以撕裂寻常星舰的能量乱流轰击在她身上。

若非她的骨躯刚刚经历了混沌能量的残酷淬炼，【万骸归源之力】也发生了适应性蜕变，恐怕在深入不到百米时就会被彻底碾碎、同化。

她将力量集中于前方，三根锁链如同破冰船的撞角般并拢在前，链尖那一点极致的“空无”特质被催发到极限，艰难地在粘稠如固体的能量狂潮中开辟出一条狭窄的通道。暗混沌色的骨甲表面，那些自行演化的玄奥纹路亮起微光，疯狂吸收着冲击带来的部分能量，转化为维持她下行的动力。

怀中的两个光团紧紧依偎在一起。“源”的光芒稳定地闪烁着，持续传递出对下方那奇异存在的吸引和指引。而那个水蓝色的光团（或许可称之为“漪”），则依旧虚弱，但在“源”的庇护和周围无穷能量的浸润下，那微弱的生命波动似乎不再继续衰减，反而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增强迹象，仿佛干涸的土地终于得到了一丝雨露的滋润。

下潜，不断下潜。

周围已不再是绚烂混乱的色彩，而是逐渐趋于一种极致的、吞噬一切光线的幽暗。只有能量本身狂暴流动时，才会撕裂出短暂刺目的惨白或深紫的裂痕，映照出下方那无底深渊的轮廓。

压力越来越大，阿颜的速度不得不放缓。锁链尖端开辟通道变得愈发艰难，骨甲开始再次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连“源”传递出的意念都带上了一丝凝重。

就在阿颜怀疑自己的判断，思考是否该暂时退回稍安全区域从长计议时——

压力骤然一轻！

仿佛穿透了一层无形的膜，她猛地坠入了一个……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空间。

这里不再是狂暴的能量乱流。相反，这里异常“平静”。

这是一个并不算巨大的球形空间，仿佛位于混沌风暴的风眼之中。空间的“墙壁”是由缓慢旋转、浓郁到化不开的混沌能量构成，如同有生命的琥珀，内部封存着无数闪烁明灭的法则碎片和未成形的宇宙景象。

而在这个球形空间的正中心，悬浮着那个吸引“源”前来的东西。

那并非什么巨大的天体或神奇的造物。

那是一点“光”。

一点极其微小、不过拳头大小、却凝聚着无法想象存在重量的“光”。

它没有固定的颜色，仿佛包容了世间所有的色彩，却又呈现出一种绝对的“无”之质感。它静静地悬浮在那里，缓慢地自转着，每一次旋转，都引动着整个球形空间、乃至外部那庞大的混沌能量漩涡随之脉动。

它仿佛是一切混乱的源头，又是一切秩序的起点。是宇宙大爆炸之前的那个奇点，是万物归墟之后的最终寂灭。

注视着它，阿颜感到自己的魂火都在随之震颤，【万骸归源之力】变得异常活跃，却又带着一种本能的敬畏。她甚至不敢轻易将感知探向那点光，生怕自身渺小的存在会被其蕴含的无穷信息瞬间冲垮。

“源”的光团却变得异常兴奋起来，光芒剧烈闪烁，传递出强烈的渴望和亲近之意。

“……就是它……原初之屑……混沌心核……” “源”的意念变得清晰而激动，仿佛遇到了血脉本源的呼唤。

原初之屑？混沌心核？

阿颜凝视着那点微光，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难道这东西，和虚灵族的“永恒心核”有什么关联？还是某种更古老、更本源的存在？

就在她震惊之时，异变再生！

那点被称为“混沌心核”的微光，似乎因为“源”的靠近和共鸣，微微波动了一下。紧接着，一道柔和却无法抗拒的意念波动，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轻轻拂过阿颜和两个光团。

这意念古老、苍茫、没有任何具体的语言或信息，却仿佛直接在与他们的生命本源进行对话。

阿颜的“眼前”，仿佛浮现出无数破碎的画面：

——一片无垠的黑暗真空，一点光芒爆炸，衍生出万千星河，生命在星辰间萌芽、绽放、争斗、消亡…… ——冰冷的机械意志崛起，吞噬星辰，将秩序强加于万物，宇宙陷入铁与火的沉寂…… ——又有一点微光在寂灭中重新点亮，如同种子，吸收着混乱，孕育着新的可能…… ——两个微弱的光点，在无尽的黑暗中相互吸引，相互依偎，仿佛冰冷的宇宙中唯一的温暖……

这些画面支离破碎，转瞬即逝，却带着一种直击灵魂的真实感。

同时，那股意念波动也开始与阿颜体内的【万骸归源之力】产生共鸣。她力量中那来自墟兽的“空无”特质、来自心核碎片的“生命创造”特质、甚至来自“主脑”秩序烙印破碎后的法则碎片，都开始自发地活跃起来，围绕着那点混沌心核的微光，以一种更加和谐、更加本源的方式自行运转、融合！

她之前强行熔铸、始终存在一丝滞涩感的力量，此刻在这混沌心核散发的意念波动影响下，竟开始自行梳理、优化，变得更加圆融自如！仿佛这本就是它应有的形态！

连她怀中虚弱的“漪”，那水蓝色的光团也微微亮起，贪婪地吸收着这股奇异的意念波动，虚影似乎都凝实了一丝丝。

这“混沌心核”似乎在……帮助她们？或者说，在引导她们的力量回归某种更本初的状态？

就在这时，“源”的意念再次传来，带着一丝明悟：“……它……不是完整的……它只是一块……碎片……沉睡在这里……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