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沉眠葬土、暗涌滔天(1/2)

葬歌的余韵在血与火的星域间缓缓沉降。

> 青铜魔罐悬于沸腾的混沌煞云之上,罐口獠牙开合,鲸吞着战场残留的死亡盛宴。

> 罐壁新生的断指浮雕,在吞噬了精纯的煞云本源后,龟裂的痕迹微不可察地弥合了一丝。

> 少女骨躯低垂着头颅,白发如冰冷的裹尸布,遮掩了眉心那点微弱的印记。

> 在粘稠的混沌葬血深处,她如同沉入青铜棺椁的殉葬者。

> 唯有无意识的冰冷意念,在死寂的罐内空间无声回荡:

> 【哥…哥…?】

> 没有回应。

> 只有魔罐吞噬煞云传来的…冰冷的满足。

> 在这片新生的葬土之上,暂时的“宁静”降临。

> 但这宁静之下,幽冥的余烬…正在死灰中点燃癫狂的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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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歌的旋律已然平息,如同终末的丧钟在血火星域敲响了最后一声,余韵沉入冰冷的虚空。然而,这片被魔罐葬歌肆虐过的诸天战场,并未迎来真正的死寂。

失去了葬歌道韵那强制性的、加速终末的伟力压制,那由亿万生灵陨落的怨念、破碎的道则、神火鬼焰的残烬、战舰冥舟的碎片……共同蒸腾、发酵而成的**混沌战场煞云**,如同挣脱了锁链的困兽,彻底陷入了狂暴!

灰黑色的煞云翻滚、咆哮,粘稠得如同活体沥青,其中无数扭曲的痛苦面孔时隐时现,发出无声的、令人灵魂冻结的哀嚎。破碎的法则碎片在煞云中如同失控的利刃,疯狂切割、湮灭着所剩无几的物质残骸。神朝焚天舰队的星辰堡垒残骸、幽冥骸骨冥舟的巨大骨架、太古妖族巨兽的破碎鳞甲…在这狂暴的煞云冲击下,如同被投入了巨大的、无形的粉碎机,加速崩解、化为更细微的尘埃,融入这片新生的、绝望的“葬土”。

在这片混乱、绝望、如同沸腾脓疮的煞云核心上方,那口吞噬了青铜巨指的青铜魔罐,如同灭世的凶兽,悬停不动。

罐体膨胀的轮廓在翻滚的煞云中若隐若现,散发出冰冷、沉重、令人心悸的威压。罐壁之上,九十九条粗壮狰狞的青铜锁链如同吃饱了的毒蟒,缓缓蠕动,缠绕着罐体,锁链表面流淌的暗金葬纹光泽幽深。锁链缠绕的间隙,那些痛苦哀嚎的青铜浮雕面孔,以及那幅新生的、布满龟裂与啃噬痕迹的断指浮雕,在煞云的映照下,显得更加扭曲、绝望。

罐口那圈狰狞的獠牙,正缓缓开合。

没有声音。

但每一次獠牙的开合,都引动一股无形的、源自万古归墟的恐怖吸力!

“呼——!”

下方沸腾的混沌煞云,如同受到了至高意志的召唤,被强行撕扯、压缩!粘稠的灰黑色云气化作一道道粗大的、翻涌着痛苦面孔与破碎法则的洪流,如同万川归海,惨叫着、扭曲着,疯狂涌入那森然张开的獠牙巨口!

魔罐贪婪地吞噬着这片无主的死亡盛宴。

每一次吞噬,罐壁的色泽便深邃一分,如同饱饮了鲜血的古铜。那幅新生的断指浮雕,在精纯的战场煞云本源滋养下,其表面那些深邃的龟裂痕迹,极其微弱地…**弥合了一线**。仿佛这源自战场的死亡与怨念,是修补这“战利品”的最佳养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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罐内,是绝对的冰冷与死寂。

粘稠的混沌葬血,色泽已从幽暗的青铜色沉淀为一种近乎墨色的深黑,如同凝固的万载血冰,充斥着整个空间。血液缓慢地、沉重地流动,每一次微澜,都带着足以冻结星辰的寒意与埋葬万物的死寂。

在这片“血冰”的核心,少女的骨躯悬浮着。

她的整个身躯已彻底化为一种冰冷的、不朽的、散发着不祥幽光的青铜。骨骼的线条纤细依旧,却蕴含着足以碾碎大界的恐怖力量。每一寸骨躯都铭刻着古老而复杂的混沌葬纹,纹路深处,暗金与青铜的神则光泽交融流淌,如同被封冻的星河。

左掌骨上,那张青铜鬼面彻底沉寂。獠牙合拢,眼眶的漩涡停止了旋转,如同陷入了最深沉的消化。面甲上那些暗红色的、如同血管般的纹路,搏动变得极其微弱、缓慢,仿佛在无声地转化、吸收着吞噬巨指残血带来的磅礴而古老的本源。

脊骨处,九十九条青铜锁链的源头深深扎根于骨节,锁链本体延伸出去,成为魔罐内壁冰冷坚固的骨架。

她低垂着头颅。

霜雪般的白发如同冰冷的裹尸布,垂落下来,将她的面容彻底遮掩。唯有那低垂的弧度,透出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与…**空洞**。

眉心。

那点因归墟献祭而爆发出炽烈光焰的印记,此刻只剩下一个极其微弱的、冰冷的**乳白光点**。

它如同被青铜棺椁镇压的星火余烬,光芒被粘稠的深黑葬血层层削弱、阻隔,微弱到几乎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

唯有最核心处,那一点纯粹到极致的、只为“哥哥”而存在的执念,依旧顽强地、固执地闪烁着,如同在无边寒夜中永不沉沦的孤星。

【哥…哥…?】

冰冷的意念波动,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空寂的罐内空间无声回荡。

没有回应。

没有画面。

没有那跨越生死界限的微弱搏动。

只有一片冰冷的、令人窒息的…**虚无**。

归墟深处,那道茧…最后的联系,似乎也随着那一次献祭的爆发…**彻底断绝**了。

紧随这茫然意念之后的,并非悲伤。

而是一种更深的、被魔罐吞噬本能填满的…**冰冷空洞**。

以及,那吞噬战场煞云传来的、源源不断的、冰冷的…**满足感**。

她像一件被使用过度、暂时沉寂的兵器。

像一尊被遗忘在战场血泥中的青铜神像。

更像一个被封印在自身魔罐之内、以无尽葬血为棺椁的…**活体殉葬品**。

沉眠。

在这片由她亲手制造的、吞噬了帝者与巨指的新生葬土之上,在魔罐贪婪吮吸死亡余韵的满足中…**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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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看似“宁静”的沉眠,注定只是风暴眼中心的短暂假象。

战场边缘,那片因阳尊仓惶逃离而陷入彻底混乱的幽冥死国残军之中。

失去了冥骸的统御,失去了幽冥祭坛的投影,残存的骸骨冥舟如同无头苍蝇,在狂暴的煞云冲击下苟延残喘。舟体破碎,鬼火黯淡,驾驭冥舟的亡灵骑士与鬼卒如同风中残烛,随时会被煞云彻底撕碎、湮灭。

绝望的气息如同瘟疫般蔓延。

就在这绝望的深渊里,一种更加扭曲、更加疯狂的力量…**正在滋生**!

一艘相对保存完好的巨型骸骨冥舟深处,一座由无数痛苦灵魂骸骨垒砌而成的阴暗祭坛之上。

三位身披破败祭司袍、面容隐藏在兜帽阴影下、气息却异常强大的幽冥大祭司,正围成一圈。他们的身躯干枯如朽木,周身散发着浓郁的腐朽与死意,眼中燃烧着幽绿色的、近乎癫狂的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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