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东宫惊变！靖难疑云笼金陵（1/2）

顾西风亡命西域的滚滚黄沙尚未落定，一场足以撕裂大明帝国根基的惊雷，在金陵皇城的心脏地带轰然炸响！

太子朱标，病倒了！

这消息起初如同被塞进铁罐子，捂得密不透风。但东宫彻夜不熄、亮如白昼的灯火，太医院那位须发皆白、早已封刀的院正大人带着数位国手被锦衣卫“护送”着紧急入宫，以及宫人们步履匆匆、面沉似水、连大气都不敢喘的凝重气氛，如同无声的惊雷，瞬间震动了整个权力中枢。恐慌与猜测，如同最致命的瘟疫，在朝堂衮衮诸公和京师顶级权贵的圈子里疯狂蔓延、发酵。

“听说了吗？太子殿下…昨夜…呕血了！龙袍都染红了！” 某位消息灵通的勋贵在密室中，声音压得极低，眼神里满是惊骇。

“何止！太医院那几个老神仙，进去就没见出来！怕不是…凶多吉少？” 另一位文官脸色煞白，手指无意识地捻着朝珠。

“噤声！噤声！慎言！慎言啊！小心隔墙有耳！” 旁边的人连忙打断，眼神惊恐地扫视四周，仿佛空气中都飘着锦衣卫的绣春刀。

茶馆酒肆的雅间里，往日高谈阔论变成了交头接耳，杯中的美酒也失了滋味。储君的健康，那是帝国命脉所系！尤其是在当今陛下年事渐高、而那位坐镇北平、手握重兵、且在“熊猫物流”这个庞然大物中拥有举足轻重股份的燕王朱棣，声望日隆的微妙时刻！一丝火星，足以燎原！

东宫，太子寝殿。

浓重得化不开的药味，混杂着名贵熏香也压不住的病气，沉甸甸地弥漫在空气中，几乎令人窒息。太子朱标躺在明黄色的锦衾之中，面色蜡黄如同金纸，双颊深深凹陷，曾经温润如玉的脸庞此刻只剩下憔悴的轮廓。他的呼吸微弱而急促，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吸气都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撕心裂肺、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的剧咳！每一次咳嗽，都让侍立床边的太子妃和几位年幼懵懂的皇孙，泪如雨下，却又死死捂住嘴不敢哭出声。

数位须发皆白、代表着大明医术巅峰的御医，围在龙榻边，眉头锁得能夹死苍蝇。他们低声快速地交流着晦涩的医理术语，指节捏得发白，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脸上写满了忧虑和一种深沉的无力感。这病，来如山倒，抽丝剥茧般侵蚀着太子的生机，像是经年累月呕心沥血、殚精竭虑为国事透支了本源，又似有莫大心事郁结于胸，缠绵难解，绝非寻常药石所能速效回春。

“父皇…儿臣…儿臣…”朱标在又一次几乎耗尽生命的剧烈咳嗽后，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望向坐在床边、面色阴沉如同暴风雨前夜海面的朱元璋。那双曾经明亮睿智的眼眸，此刻充满了深沉的愧疚与无尽的不甘，“儿臣无用…辜负父皇厚望…恐…恐难…”

“住口！”朱元璋猛地打断，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威严！但他那只紧握着太子枯瘦手腕、布满老人斑和刀疤印记的大手，却难以抑制地微微颤抖着，泄露了这位铁血帝王内心汹涌的惊涛骇浪！“标儿！你给朕挺住！朕的大明江山！千秋万代的基业！还需要你来承继！区区小恙，何足挂齿！休得胡言乱语！”他猛地转头，目光如刀锋般扫向跪伏在地的太医们，“太医！朕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用最好的药！千年人参！万年灵芝！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只要能救太子！给朕拿来！不惜一切代价！若太子有失…” 后面的话没说，但那冰冷的杀意，已让整个寝殿的温度骤降！

“臣等…叩首遵旨！必竭尽全力！”太医们以头触地，声音发颤，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压力如山！

朱元璋的目光，久久停留在爱子那憔悴得令人心碎的病容上，心如刀割。朱标，是他最属意、倾注了最多心血的继承人！宽厚仁德，深孚众望，是文官集团心中完美的守成之君。若他真有个三长两短…朱元璋的目光，仿佛不受控制地穿透了殿内压抑的空气，越过重重叠叠的宫墙，投向了遥远的、寒冷的北方。北平…燕王朱棣！那个英武果决、胸藏韬略、在军中威望极高、且通过“熊猫物流”掌握了惊人财富与人脉的儿子…他，会怎么想？他手下的骄兵悍将，又会怎么做？他庞大的财力，会流向何方？

一股沉重得令人窒息的、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感，如同无形的铅云，不仅笼罩了整个东宫，更以惊人的速度扩散至整个朝堂！文官集团人人自危，忧心忡忡，太子系的官员更是如坐针毡，寝食难安。而一些与各地藩王（尤其是北平那位）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官员，眼神深处则闪烁着复杂难明、甚至带着一丝隐秘期待的光芒。权力的天平，在太子的病榻旁，开始了无声而危险的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