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窥探！撞破水令呈的秘密（一）（2/2）
这里似乎是一条人工开凿的甬道，非常狭窄，仅容一人勉强通行。脚下是粗糙不平的石阶，一直向下延伸，深入更深的黑暗。墙壁摸上去潮湿而滑腻，生长着厚厚的、带着腥气的苔藓。
而那股无处不在的腥甜气味，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越往下，气味越浓。
这味道……我皱了皱鼻子，仔细分辨。不完全是血腥，也不完全是腐烂，更像是一种……某种特殊生物体液混合了香料和……灵魂能量挥发后的诡异味道！让我莫名联想到冥修界那邪珠的气息，但又有些不同。
怀里的梧桐叶，在灼烫之后，此刻散发出一种持续的、温和的暖意，不再具有攻击性，反而像在安抚我惊魂未定的心神，同时，那股微弱的牵引感再次出现，明确地指向甬道的下方。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我深吸一口气（尽管那气味让人反胃），开始沿着陡峭湿滑的石阶，小心翼翼地向下方摸索前行。
每一步都走得极其艰难。黑暗剥夺了视觉，我只能依靠触觉和听觉。脚下打滑，好几次差点摔倒，全靠用手扣住墙壁上滑腻的苔藓才稳住身形，弄得满手粘稠。
石阶仿佛没有尽头。只有向下，向下，不断向下。
周围的空气越来越潮湿，温度却在诡异地升高，那腥甜气息浓烈到几乎化作实质的雾气，吸入肺里，带着一种麻痹般的甜腻感。我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神力护住口鼻，过滤这诡异的气息。
这条暗道，到底通向哪里？是谁修建的？水令族知道它的存在吗？那个突然打开的机关，是梧桐叶触发的，还是……别的什么？
无数疑问在脑中盘旋。
但毋庸置疑，这条意外出现的暗道，给了我一个喘息之机，一个暂时摆脱追兵的机会，也给了我一个……或许能窥探到水令族更深秘密的机会。
我凝聚心神，将陌玉神格对生机能量的感知力提升到极限，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扫描着周围。
渐渐地，我捕捉到了一些异常的能量波动。
从甬道深处，隐隐传来一种极其微弱、但带着规律性震颤的能量流。这能量流……充满了混乱、痛苦和一种被强行束缚、抽取的绝望意味！就像是……无数细微的魂魄在哀嚎！
是了！这感觉，和冥修界往生殿那座炼魂邪阵给我的感觉，有七八分相似！只是规模似乎小很多，能量属性也更偏向于水系的阴柔，而非冥修界的死寂。
水令族，果然也在进行类似的勾当！用生灵的魂力与生机，滋养着什么？
我的心沉了下去。必须弄清楚！
我加快了脚步，尽管身体已经快要到达极限。
又向下行进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不是自然光，也不是夜明珠的光，而是一种……幽蓝色的、如同鬼火般跳跃的光芒。
同时，那能量的震颤感也更加清晰了。还夹杂着……隐约的、如同咒语般的低语声！
有人！
我立刻停下脚步，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极致，如同壁虎般紧贴在潮湿的墙壁上，借着拐角处一块凸起的岩石阴影，小心翼翼地向前窥探。
甬道似乎到了尽头。前方是一个拐角，那幽蓝的光芒和低语声，正是从拐角另一侧传来。
我屏住呼吸，一点一点，极其缓慢地挪动脚步，凑近拐角边缘，将眼睛贴近一道岩石的缝隙，向外望去——
只看了一眼，我全身的血液，几乎瞬间冻结！
拐角之后，并非我想象中的开阔洞窟，而是一个相对宽敞些的、类似天然岩洞的石室。
石室中央，有一个凹陷下去的水池。池水并非寻常颜色，而是如同最深的墨蓝，粘稠得如同油液，表面不断翻滚着细密的气泡，散发出浓郁的腥甜气息和惊人的邪恶能量波动。那幽蓝色的光芒，正是从这池水深处透出来的，将整个石室映照得一片鬼气森森。
水池周围，矗立着几根雕刻着扭曲水纹和不知名怪兽图案的石柱，石柱顶端，各镶嵌着一颗拳头大小、不断抽取着池水中逸散出的灰色邪气、微微搏动着的黑色晶体——与我在冥修界邪阵中心看到的那颗珠子，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小了好几号！
而最让我头皮发炸的，是水池边站着的那两个人！
其中一人，背对着我这边，身形瘦高，穿着一身华贵无比的深蓝色水令族长老服饰，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即使只看背影，我也绝不会认错——
水令呈！ 那个因我“见死不救”而多次派人追杀我、心胸狭隘、睚眦必报的水令族三长老！
他怎么会在这里？！还是在如此隐秘、充斥着邪气的诡异之地！
而站在他对面的，则是一个全身都笼罩在宽大黑袍中的人！连面容都隐藏在深深的兜帽阴影下，只有一双闪烁着惨绿色鬼火的眼睛，清晰可见。他周身散发着一种与水令族纯净水灵之力截然不同的、阴冷、死寂、带着强烈灵魂波动的气息！
冥修界的人？！不，这气息比普通冥修界强者更加精纯、更加古老、也更加……邪恶！是蒙面人的同伙？还是……他麾下的某个重要人物？
他们显然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正在低声交谈。石室内似乎有隔音结界，他们的声音传到我这拐角处，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但我凝聚全部神识，依旧能勉强捕捉到片段。
“……‘源血之池’还需多少‘养料’才能饱和？”这是那黑袍人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带着一种非人的冰冷。
水令呈的声音则带着一种谄媚和急切：“回禀特使，按照目前的进度，至少还需三百名拥有水灵根底的生魂……只是，近期璃都内部排查甚严，大规模掳掠恐……”
“哼，废物！”黑袍特使冷哼一声，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几分，“‘圣临仪式’迫在眉睫，大人耐心有限！名单上那些人，必须尽快‘请’来！尤其是……那几个特殊的‘祭品’！”
祭品！又是祭品！
我心脏狂跳，耳朵竖得更高。
水令呈似乎有些为难：“特使明鉴，名单上其他人还好说，但那尤龙墨，毕竟是神皇少主，身边护卫森严……还有那陌玉，行踪诡秘，上次在沃土界……”
听到自己的名字和水令呈那咬牙切齿的语气，我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他们果然一直没放弃抓我！
“尤龙墨自有他人对付。”黑袍特使打断他，语气不耐，“至于那陌玉……大人另有安排，你只需准备好她‘该在’的位置即可。重点是，龙衍景阳……”
他提到龙衍景阳名字时，语气带着一种极其古怪的、混合着贪婪与忌惮的意味。
“龙衍少主……”水令呈的声音也凝重起来，“他实力深不可测，且龙衍族与吾族关系微妙，动他……风险太大啊！”
“风险？”黑袍特使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轻笑，“能成为大人新躯壳的候选‘容器’，是他的荣幸！此事由不得你推诿！仪式若成，你水令族便是新衍界的第一功臣，区区一个龙衍景阳，算得了什么？”
容器？！ 他们竟然想用龙衍景阳的身体，作为那个“大人”（蒙面人）的新躯壳？！
一股冰冷的怒意瞬间冲上我的头顶，差点让我失控冲出去！
冷静！必须冷静！ 我死死扣住岩石缝隙，指甲几乎要嵌进石头里。
眼前的情况，比我预想的还要糟糕百倍！
我面临着三重致命的阻碍：
第一重，实力的绝对鸿沟。 水令呈是御界境中期，那黑袍特使，气息深不可测，给我的压迫感远超水令呈，至少也是御界境后期，甚至可能触摸到了巅峰！而我此刻重伤在身，实力大打折扣，正面冲突，瞬间就会被碾碎。
第二重，环境的极端不利。 这石室显然是对方经营已久的老巢，那“源血之池”和几根石柱构成了一个强大的邪阵领域。在这里，他们的力量会得到增幅，而我则受到极大的压制。一旦暴露，逃生的几率微乎其微。
第三重，信息的严重不足与内心的震撼。 “圣临仪式”到底是什么？蒙面人需要龙衍景阳作为“容器”？为什么还有我的名字？我只是“祭品”之一，还是有其他用途？这巨大的信息冲击和阴谋的骇人程度，让我心神剧震，难以保持绝对的冷静。
不能动，不能出声，甚至不能流露出太强烈的情绪波动，以免被感知敏锐的对方察觉！
我像一尊石雕，僵在拐角的阴影里，忍受着那腥甜气息的侵蚀，忍受着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更忍受着得知惊人阴谋后那噬心的焦灼与愤怒。
我必须知道更多！必须听清他们的全盘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