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血眸窥真容（2/2）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脏：那个暖阁里的存在，根本不是什么夺舍的修士，也不是什么谪仙转世，而极有可能…就是这道种的护道者！一个强大到难以想象、甚至可能超越了此界极限的存在！否则，如何解释那缕开天辟地般的混沌本源气息？如何解释一个婴儿能随手做出返老还童的仙食？如何解释他能轻易抚平丹劫雷霆？

“道种…护道者…”血冥老鬼枯瘦的身体如同风中残烛般剧烈颤抖起来，猩红的鬼火疯狂摇曳，几乎要熄灭！冷汗浸透了他的黑袍。

他之前还存着一丝侥幸，以为那反噬是某种强大的防御禁制或沉睡的异宝。但现在，鬼面用分身的湮灭为代价传来的信息，彻底击碎了他所有的幻想！吴家那个婴儿…是活的！是拥有自我意志的！是能主动反击的！而且反击的方式…是直接引动道种的力量！

抓道种？炼道火？

这个念头此刻在血冥老鬼心中，无异于找死！是拉着整个血煞宗一起飞灰湮灭！

“冷静！必须冷静！”血冥老鬼毕竟是活了数百年的老魔，强行压下心头的贪婪与恐惧，枯槁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

“护道者…似乎并未完全苏醒…或者说，并未真正在意我们这些蝼蚁…否则，以那等存在的手段，我血煞宗早已灰飞烟灭…”他回想着两次接触：第一次是神念窥探被反噬，第二次是鬼面分身攻击引动道种反击。对方似乎都只是被动地、如同拍苍蝇般随手处理，并未主动追杀。

“是了！定是如此！那等存在，俯瞰诸天，视众生如蝼蚁！只要不真正威胁到道种本身，不触及他的底线，他根本不屑于出手碾死我们！”血冥老鬼眼中鬼火闪烁，仿佛抓住了一线生机。

“不能抓…不能碰…但…道种就在眼前…无上机缘岂能放过？”贪婪如同野草，在恐惧的缝隙中疯狂滋生。

“暗中观察！徐徐图之！”一个阴毒而谨慎的计划在他心中成型，“护道者不可能永远清醒！道种觉醒初期，力量微弱，正是最需要‘养料’的时候…或许，我们可以…提供‘养料’？”

他想到了被道火焚烧湮灭的阴煞分身，想到了那缕被净化的煞气…道火焚邪祟，是否也需要邪祟作为“薪柴”？如果…如果能找到一些强大、却又不会真正威胁到道种本身的“邪祟”，送到道种面前…让她“烧”…是否能以此为契机，在道种身上留下某种印记？或者…窥探一丝道火的奥秘？

“对！就这样办！”血冥老鬼眼中鬼火大盛，仿佛找到了唯一的生路和攫取机缘的可能，“绝不能正面冲突！只能借势！只能献祭！”

他猛地抬头，对着空寂的大殿发出嘶哑的指令：“传令！所有在外门人，即刻停止一切针对林天皇朝吴家的行动！违令者，抽魂炼魄，永世不得超生！”

“另，命‘阴骨’、‘血蝠’二长老，携‘万魂幡’、‘噬阴血池’速来见我！有要事相商！”他口中的阴骨、血蝠，是血煞宗内专门负责收集阴魂、炼制邪物的长老。

“再，命鬼面…不，让他立刻滚回宗门养伤！没有本座法旨，不得再踏入林天皇朝半步！”想到鬼面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差点引来灭门之祸，血冥老鬼就气不打一处来。

一道道指令化作无形的血符，飞向四面八方。血煞宗这台庞大的魔道机器，在宗主的意志下，瞬间改变了运转方向，由明面的掠夺与杀戮，转向了更深沉、更阴毒的暗中谋划。

做完这一切，血冥老鬼依旧心绪难平。道种与护道者的存在，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但他心中的贪婪之火，却在那巨大的恐惧和压力下，燃烧得更加炽烈。

“必须…再看一眼…”一个疯狂而危险的念头，如同魔鬼的低语，在他心底响起。他想再看一眼那个暖阁！再看一眼那个婴儿！他想确认自己的猜测！想看看那护道者如今的状态！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无法遏制！数百年魔道生涯养成的偏执与疯狂，以及对无上机缘的贪婪，瞬间压倒了刚刚建立起来的理智！

“只一眼！远远地看一眼！绝不触碰！绝不探查气息！如同凡人远观！”血冥老鬼如同赌徒般，为自己寻找着借口。他枯瘦的双手快速掐动法诀，周身黑气疯狂涌动，在他面前凝聚出一面光滑如镜、却不断荡漾着血红色涟漪的诡异水镜——血魂窥天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