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战后余波(1/2)

苏牧阳走在山脚下,肩头那片落叶还在。他没去碰,也没回头。雾气已经散了,天边泛起淡青色,像是旧布洗多了褪出的颜色。

他牵着马,缰绳粗糙,磨得掌心发烫。这匹马是杨过三年前从西域带回来的,不爱嘶鸣,也不爱动,站那儿像块石头。可一旦上路,一步都不肯落下。

他把剑插进马侧的皮鞘里,动作很慢。不是因为伤,而是怕惊到它。剑身还带着夜里的凉意,一碰就让人清醒。

走到驿站门口,信使迎面撞来,差点摔倒。那人一身灰袍,脸上全是汗,手里攥着个油纸包得严实的竹筒。

“少侠!急件!”

苏牧阳接过,拆开一看,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江南松林门和竹溪派,为了一处药田打起来了。松林门说那地百年归属他们,祖上有碑文为证;竹溪派反手拿出官府批文,说是朝廷新划的采药区。两边弟子昨夜对峙,动了刀子,三个人受伤,其中一个断了胳膊。

更麻烦的是,那药田产的“寒心草”,正是治疗内伤后遗症的关键药材。大战刚结束,多少人等着这味药续命。现在谁也别想采,谁也别想运。

苏牧阳看完,把竹筒塞回信使怀里。

“告诉他们,我三天后到。”

信使愣住:“您不歇会儿?听说您刚从活死人墓出来,连轴转了半个月……”

“正因为刚回来,才不能歇。”苏牧阳翻身上马,“别人以为仗打完了就太平了,可江湖不是擂台,赢一场就能收工。”

马蹄声响起,尘土扬起,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

路上经过一个小镇,叫柳塘口。镇子不大,但热闹。早市刚开,卖包子的、卖柴的、修鞋的挤成一堆。茶馆里坐满了人,声音嗡嗡响。

苏牧阳在一家酒肆前停下,要了碗粗茶。茶是陈年的,喝起来有点涩,但他不在乎。

邻桌两个汉子正在说话。

“听说了吗?金霸天彻底垮了,脑袋挂在城楼上三天,现在喂乌鸦去了。”

“活该!这种人不死,天理难容。”

另一个冷笑:“天理?你看看外头,太平了吗?我表弟在竹溪派,昨天被人砍了一刀,就因为踩了对方一块地界。现在两派人马全拿着家伙守山口,谁也不让谁。”

“哎,这不是有苏少侠吗?让他去管啊。”

“他能管得过来?人家是救世主,又不是巡街的差役。”

苏牧阳听着,一口把茶喝完,起身结账。

老板笑着问:“少侠这是要去游山玩水?”

“去劝架。”他说。

满屋子人都安静了。

有人笑出声:“劝架?现在这两派红了眼,你说和解,他们能拿刀劈了你。”

苏牧阳没解释,只把铜板放在桌上,转身出门。

马还在原地等他。他摸了摸马脖子,低声说:“咱们得快点。”

---

中午时分,进了竹林。阳光被叶子切成碎条,落在地上晃动。风吹过,沙沙响,像当年他在练功场听杨过讲剑理时的声音。

那时他刚来这个世界,什么都不懂。有一次为了争一块练武场地,跟另一个弟子吵起来,差点动手。杨过听见了,走过来一句话不说,直接把他拎到后山瀑布下站了一个时辰。

冷水砸在头上,耳朵都听不清。

第二天杨过才说:“你以为打架是为了赢?错了。真正的高手,是在别人拔剑之前,就把剑压住了。”

现在轮到他去做那个押剑的人了。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小龙女要把那件新衣留给他。

不是为了让他体面地站在人群中央,而是为了让他在泥地里爬的时候,还能记得自己是谁。

---

傍晚,他在溪边停了下来。

水很清,能看到底下的石子。他蹲下身子,用袖子蘸水擦了擦脸。镜子里照不出人影,但倒影里的白衣还算干净。

他知道这身衣服撑不了多久。

只要他靠近纷争,就会有人怒吼,有人推搡,有人拿刀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多管闲事。到时候泥水溅上来,血滴下来,白的就变成灰的,再变成黑的。

可他不能不去。

他想起赵家洼那个被关在牛车里的书生。那人被救出来时,嘴里还在念《千金方》里的药方,说要是再晚一天,全村人都得废掉一条腿。

他也想起李家村的小石头,举着木棍说要当大侠。他当时教他第一件事不是怎么打人,而是怎么拦住想打架的人。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