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油花噤声绽 怒语锁喉间(1/2)

活水村的晨雾裹着层黏腻的死寂。王二婶握着锅铲的手突然顿住 —— 金黄的油花在锅底炸开半尺高,细小的油星子溅在白瓷灶面上,本该

作响的沸腾声,此刻却像被浓雾掐住了喉咙,只剩油花在无声地翻滚,像群张嘴却喊不出声的鱼。

邪门。 她把煎蛋盛进粗瓷盘,瓷沿磕在灶台上的瞬间,手指分明感到了震动,耳朵里却空空如也。老人咬着牙抓起个豁口碗,猛地往地上摔去 —— 碗碴四溅的弧度凌厉如刀,碎片蹦到脚边的动静却被吞得干干净净,连瓷片摩擦的

声都没留下。

李老四在鸡窝旁憋得脖子发红。昨儿个刚下的双黄蛋又没了,老人指着篱笆上的黄鼠狼骂得唾沫横飞,嘴唇开合的幅度能塞进个鸡蛋,喉咙里却连半点粗气都没漏出来。他急得往地上跺脚,黄胶鞋碾过碎石子的力道能踩碎核桃,可脚底板传来的刺痛,偏配不上应有的

声,只有地面被踩出的浅坑在无声控诉。

张叙舟刚走到晒谷场,就被股沉甸甸的寂静压得胸口发闷。往常这个时辰,该有王二婶喊孙子吃饭的大嗓门,混着李老四骂鸡的粗话,此刻却静得能数清自己睫毛颤动的频率。他抬头看见青铜神雀落在竹竿上,羽毛贴紧身体像片绷紧的蓝绸,脑袋歪着似在倾听,可尾羽扫过竹竿的动作再轻,也该有

声,此刻却连风都绕着走。

李叔! 张叙舟试着喊了一声。声音刚冲出喉咙就散了,像撒进水里的盐。他正给祠堂的铜符刷桐油,往常说话时,符纸会随着声波轻轻颤,今天却僵得像块铁板,连桐油滴落的轨迹都笔直得诡异,护江力 2260 点。 指尖抚过符面,那股熟悉的暖流里,竟少了种流动的震颤。

赵小虎举着登记本从村西头跑过来,离着三丈远就挥胳膊,到了近前才发现少年嘴张得能塞下拳头,却没半点声音。他把本子怼到张叙舟眼前,纸页上用红笔写得歪歪扭扭:张哥!说话没声了!刘老五的算盘拨得飞,狗蛋摔进泥坑也没哭出声! 少年急得用铅笔尖戳纸,笔尖划破纸页的力道戳穿了三层,依旧听不见

声。

苏星潼的银簪在发间哆嗦得厉害,不是往常规律的跳,是细碎的、发慌的抖。她摘下银簪往王二婶家走,簪尖刚靠近油锅,星纹突然凝住,变成条条僵直的银线,像被冻住的琴弦。姑娘在笔记本上写字,朱砂笔划过纸页的痕迹深得快要戳穿,可连最轻微的摩擦声都消失了,银簪说这不是没声音。 她把本子转向张叙舟,是声音被什么东西嚼碎了 —— 你看油花,明明在炸,却连分子撞在一起的动静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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