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 灰雾蚀魂影 残铃唤清明(1/2)

活水村的黎明像是被泼了墨。张叙舟推开染坊木门时,深灰色的阴霾正顺着门缝往屋里爬,脚边刚冒头的同心草芽子,顷刻间就被染成了灰绿色,叶尖耷拉着,像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

“护江力 1980 点。” 指尖的暖流裹着股滞涩感,比寒冬腊月摸冷水还难受。青铜神雀突然从檐角振翅而起,尾羽扫过窗台上的铜油灯,灯芯爆出的火星在阴霾里挣扎了两下,竟诡异地凝成个红色光点,“雀爷说这雾不对劲,沾着魂味儿。”

村西头的哭喊声撕破了死寂。李老四的老伴正扒着门框往巷口张望,见张叙舟跑来,老太太的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张小哥,你快去看看老四!他睁着眼说胡话,说他爷爷的铜铃沉井里了,非要光着脚去捞!”

屋里的土炕上传来含糊的呓语。李老四平躺着,双眼瞪得溜圆,瞳孔里蒙着层灰翳,像是罩着层磨砂玻璃。他的手在半空胡乱抓挠,嘴里反复念叨:“铃... 铜铃... 爷爷要骂...” 往日里能扛起药碾子的汉子,此刻胳膊软得像没骨头,连抬起的力气都欠奉,手腕上的铜护腕黯淡无光,连最浅的纹路都看不清了。

“李叔?” 张叙舟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指尖刚触到被子,就被一股寒气惊得缩回手 —— 不是天冷的那种凉,是从骨头缝里往外渗的阴寒,“这不是普通的迷糊。”

青铜神雀突然在堂屋上空炸开红光,无数金线穿透屋顶,在村东头老井的位置聚成个跳动的红点。张叙舟顺着红光望去,那片阴霾浓得像化不开的粥,红点在里面忽明忽暗,“雀爷说黯魂核心就在那儿,误差超不过三步远。” 他再看李老四眼底,灰翳深处竟有细碎的影子在蠕动,“是雾里的东西钻进他神魂里了。”

“张哥快看这个!” 赵小虎举着登记本撞开了门,纸页被阴霾浸得发皱,红光扫过李老四的脸时,突然像被墨染了似的发黑,“护江力 1950 点!掉了 30 点!” 少年的声音带着哭腔,善念值 3700 万的数字旁,爬着道深灰色的痕,“雀爷说这咒术能让人丢魂,睡越久忘得越多,最后连自个儿是谁都记不住!”

苏星潼的银簪刚探出袖口,就 “嗡” 地一声颤起来。簪尖的星纹像是蒙了层灰布,原本流转的光气变得呆滞,边缘处甚至在一点点消融,“这雾带着股撒哈拉的焦土味。” 她把簪尖凑到鼻尖,突然打了个寒颤,“混着北非邪咒的腥气 —— 比腐心咒阴毒得多,它不啃肉,专啃人的精气神。”

村东头传来水桶翻倒的脆响。两个挑水汉子正围着老井台转圈,其中一个举着空桶嚷嚷:“俺的桶呢?刚还在井里!” 另一个则拍着井壁犯迷糊:“这井啥时候移到这儿了?俺家的井在南头啊!” 两人脚边就是自家的井绳,却像是完全看不见。

“善念值 3700 万→3680 万!” 赵小虎的登记本烫得能烙饼,“又降了 20 万!王二婶连儿子都不认得了,正拽着老槐树喊当家的!”

张叙舟刚要往村东头跑,就被李老四突然抓住胳膊。老人的手冰凉刺骨,眼神依旧涣散,嘴里却清楚地吐出几个字:“铜铃... 在井里...” 他猛地坐起身,膝盖撞在炕沿上发出闷响,却像没知觉似的,径直往门口挪,“爷爷... 要打俺...”

“他记起小时候的事了!” 李老四的老伴突然哭喊,“那年他把爷爷的铜铃扔井里,被追着打了半条街!”

青铜神雀的红光突然俯冲下来,喙尖精准地撞在李老四的铜护腕上。“铛” 的一声脆响震得人耳朵发麻,老人浑身一颤,抓着门框的手松了松,眼底的灰翳淡了些许,“护江力 1953 点!” 张叙舟赶紧往他鼻尖塞了片菖蒲叶,“快闻这个,能醒神!”

菖蒲的辛烈气味钻进鼻孔,李老四突然打了个喷嚏,眼神里的混沌像退潮般散去些。他看看自己光着的脚,又瞅瞅手里攥着的抹布(不知啥时候当成了井绳),突然 “哎呀” 一声拍了下大腿:“俺这是干啥呢?”

“涨了!善念值 3680 万→3685 万!” 赵小虎举着本子蹦起来,“每清醒一个人就涨 5 万!雀爷说这雾怕清苦的药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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