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2章 烬煞蚀心脉，裂痕现温情（1/2）

终渊的晨光带着奇异的灰白色，像被蒙上了一层薄纱。张叙舟站在三星堆神树基座前，掌心的护江力腕表泛着温润的金光， 点的数值稳定得像块磐石。但他指尖触及基座上那些未完成的符文时，却感到一阵细微的刺痛 —— 符文的凹槽里渗出灰蒙蒙的雾气，接触到皮肤的瞬间，竟顺着毛孔往里钻，带来一种 “被遗忘” 的空洞感。

“这些符文在‘褪色’。” 苏星潼的银簪悬在符文上方，簪尖的红光比往日黯淡了三成。她轻轻晃动手腕，银簪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颤抖的光轨，“祖父笔记里说，地脉符文的亮度与心脉连接强度成正比。你看这里 ——” 她指向符文最下端的 “水纹”，那里的线条已经模糊成一片灰影，“就像被什么东西一点点擦掉了。”

莉娜正在重组青铜神雀的最后几块碎片，全息投影的地脉图悬浮在三人中间。图上的全球水系脉络泛着健康的金色，唯有终渊底部神树基座对应的位置，有块巴掌大的灰蒙区域，像块洗不掉的污渍。“扫描失败。” 她的指尖在灰蒙区上反复滑动，投影却始终保持模糊，“青铜神雀的传感器在这里完全失效，就像… 被什么东西屏蔽了。”

通讯器里传来赵小虎的汇报，背景音是队员们整理装备的叮当声：“张队，善念值 11.1 亿，稳定回升中… 但有点奇怪。” 他的声音带着犹豫，“刚才清点物资时，老李把防汛沙袋的数量报错了三次，小王巡逻时差点踩空 —— 他们说‘脑子像进了水，反应慢半拍’。” 紧接着是老李的咳嗽声：“别瞎说… 可能是终焉煞刚破，大家还没缓过来。” 但他的语气明显没底气。

张叙舟的护江力突然波动了一下， 点的数值短暂跌至

点。他下意识地看向苏星潼，却发现她正望着神树顶端发呆，银簪的红光在她发间明明灭灭。按往常的血链感应，他应该能清晰地捕捉到她的情绪 —— 是在担心符文，还是在想别的事？但此刻，他的感知像隔着层毛玻璃，只能摸到一片模糊的 “平静”，这反而让他心里发慌。

“你在想什么？” 他忍不住开口，话音刚落就愣住了。放在往常，他根本不用问。

苏星潼猛地回头，银簪差点戳到自己的脸颊：“啊？没什么… 在看神树的新芽。” 她的眼神有些闪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银簪的断裂处 —— 那里是前几天被终焉煞碎片划伤的，虽已修复，却留下了道浅痕。

张叙舟的心脏突然抽痛了一下。护江力腕表的数值再次下跌， 点。他看到苏星潼摩挲银簪的动作，本该涌起的心疼却被层冰冷的隔膜挡住，取而代之的是种莫名的烦躁 —— 就像 1998 年那个暴雨夜，他眼睁睁看着赵磊被卷走时，脑子里一片空白的麻木感。

“不对劲。” 莉娜突然关掉地脉图，青铜神雀的碎片在她掌心微微发烫，“刚才重组时，碎片边缘浮现出一行小字：‘余烬藏于痛，心脉断则地脉绝’。” 她看向张叙舟，眼神凝重，“你们有没有… 突然想起什么不好的事？”

张叙舟的脑海里瞬间炸开 1998 年的画面：赵磊在洪水里挣扎的脸，他伸出的手离自己只有半米，指甲缝里嵌着的泥浆清晰可见；对讲机里传来的尖叫，下游村庄被淹没的消息；还有他后来每次路过那截堤坝，脚底下传来的、像是骨头摩擦的咯吱声。这些记忆本该带着尖锐的痛感，此刻却蒙上了层灰雾，只剩下钝重的麻木，像有人在他心口垫了块湿棉花。

“我… 好像忘了些什么。” 苏星潼的声音带着颤抖，她突然抓住自己的头发，银簪的红光彻底熄灭，“银簪… 它上次断裂时，我明明说了很重要的话… 是什么来着？” 她的眼眶泛红，却流不出眼泪，“我只记得害怕，具体怕什么… 想不起来了。”

护江力腕表的数值骤降至

点。张叙舟看着苏星潼痛苦的表情，血链连接的位置传来一阵空洞的痒意 —— 这是心脉堵塞的征兆。他突然意识到，终焉煞虽然被破，但它的 “余烬” 并没有消失，而是变成了这种灰蒙蒙的雾气，正钻进他们最痛的记忆里，一点点啃噬那些支撑着护江力的情感根基。

“是烬煞！” 他终于反应过来，祖父的护江令牌在怀里发烫，背面的 “守” 字渗出金色的汁液，“黑袍人没打算彻底消失，他把煞力化成了记忆里的灰！”

通讯器里突然传来小林的尖叫，背景音是玻璃破碎的脆响：“张队！老李… 老李把 1998 年的牺牲队员名单扔江里了！他说‘看了心烦’！” 紧接着是老李含混的怒吼：“那些名字… 总在眼前晃… 烧了干净！”

张叙舟的护江力暴跌至

点。他冲出神树基座，看到老李正通红着眼睛，把一叠泛黄的纸往江里扔，赵小虎在旁边死死拉住他。那些纸上是 1998 年牺牲队员的照片，赵磊的笑脸在灰蒙晨光中格外刺眼。

“住手！” 张叙舟吼出声，声音却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他想调动护江力阻止，却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 —— 那些灰蒙雾气正顺着他的记忆裂缝往里灌，赵磊的笑脸开始扭曲，变成 “你为什么不救我” 的质问。

“它们在放大痛苦，抹掉温情！” 苏星潼突然追上来，银簪不知何时重新亮起红光，她用簪尖指着江面：那些被扔掉的照片没有下沉，而是在水面上燃烧起来，冒出的不是黑烟，而是灰蒙蒙的雾气，“看！照片烧出的雾气里… 有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