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5章 血链锁残忆，相册破心牢（1/2）

终渊的玄黑雾气已经变成带着棱角的墨块，每一次碰撞都像被钝器击打，张叙舟的肋骨传来阵阵隐痛 —— 刚才为了护住苏星潼，他硬抗了轮回煞的一次冲击，此刻护江力腕表上

的数值正被一道黑色裂痕缓慢切割，裂痕蔓延过双斧神树图腾时，他的左肩突然爆出一团血雾，伤口处的肌肉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逆向生长，回到受伤前的状态，又瞬间裂开，周而复始。

“是‘轮回煞的时间绞杀’。” 苏星潼用青铜神雀碎片压住他肩上的伤口，碎片接触到血雾的瞬间，竟浮现出 1998 年抗洪时的画面：年轻的张叙舟背着伤员在洪水里跋涉，赵磊在他身后托着担架，两人的军靴踩在淹没膝盖的水里，每一步都溅起浑浊的浪花。“祖父笔记里画过这种煞力的剖面 —— 它会强迫伤口在‘受伤 - 愈合’的循环里打转，同时反复播放最痛苦的记忆，直到人的精神被磨成粉末。” 她突然按住他的太阳穴，银簪的红光在他眉心凝成一点，“妄识煞已经钻进你的意识核心了！你正在把自己困进 1998 年的那个夜晚！”

莉娜的 107 份土壤样本此刻正围成一个圆形，每份土壤上都插着对应的护江照片：淤渊清淤后的集体照里，每个人的笑容都沾着黑泥；寒渊破冰时的合影中，苏星潼的银簪上还挂着冰棱；源渊新生的照片里，卡鲁脚下的青草清晰得能数出叶片 —— 这些照片形成的能量场正在对抗啸声煞的音波，但场域边缘的照片已经开始卷曲，像被烈火烘烤过的纸。“已经拼合了 37 个渊的记忆。” 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每维持一秒能量场，她的指甲就会断裂一根，“但妄识煞在篡改记忆！淤渊的照片里，村民的脸正在变成煞力的模样；寒渊的合影中，守堰人的笑容正在扭曲成哭脸！”

通讯器里传来小林崩溃的哭喊，背景音是无数人同时尖叫的杂音：“张队！全球出现‘记忆混乱’！有人把救过人的事记成害人，把修过的堤坝说成自己挖的裂缝！善念值 10.85 亿…10.84 亿… 再这样下去，我们会忘记所有怎么对抗煞力的！” 紧接着是老李带着电流杂音的嘶吼：“影缚煞形成了记忆囚笼！我们的人靠近不了终渊，那些破局画面一进去就会被分解成像素！”

张叙舟的意识正在被拖进无底的黑暗。玄黑雾气中，1998 年的暴雨夜无限放大：赵磊被洪水卷走时的呼喊震得他耳膜生疼，那声 “叙舟救我” 的尾音带着气泡破裂的湿意；他没能抓住的那只手在眼前反复晃悠，指甲缝里的泥浆溅到他脸上，带着河底淤泥特有的腥气；最可怕的是，他看到自己站在溃堤的缺口前，手里的沙袋变成了赵磊的尸体，而远处的村庄正在洪水里下沉，屋顶上的呼救声里，有他女儿的声音。

“如果当时我再快一点…” 这个念头像毒蛇般钻进他的脑海，护江力瞬间跌破

点，腕表上的黑色裂痕彻底贯穿了图腾。他的胸口突然炸开一团血雾，血珠在玄黑雾气中凝结成无数个 “慢” 字，每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五脏六腑都在抽搐 —— 这是护江力反噬的第十重痛苦，比之前所有伤痛加起来还要剧烈。

“你在干什么！” 苏星潼突然扑过来，将一个用青铜神雀碎片拼成的相册狠狠按在他胸口。相册的封面是用 13 块碎片拼成的母符，里面贴着从第 1 章到第 107 章的所有护江合影，最上面那张是淤渊清淤后拍的：张叙舟举着装满淤泥的竹篓，笑得露出两排白牙，苏星潼的银簪上缠着水草，莉娜正用袖子擦脸上的泥点。“你看清楚！这才是真的！” 她的血顺着血链流进张叙舟的伤口，银簪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将相册里的照片投影到玄黑雾气中，“1998 年你保住了下游三个村庄！淤渊我们救出了 23 个人！寒渊的守堰人现在还在给我们寄核桃！”

投影中的张叙舟突然动了起来，举着竹篓大喊：“这才刚开始！” 声音穿过玄黑雾气，震得那些 “慢” 字纷纷碎裂。张叙舟的护江力短暂回升至

点，但很快又被更汹涌的记忆洪流淹没 —— 这次是影缚煞制造的新幻象：苏星潼的银簪刺穿了他的心脏，断裂的簪尖上沾着他的血，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嘴唇在动：“我早说过你会害死所有人。”

“不是这样的！” 苏星潼抓起相册翻到第 37 页，那是寒渊破冰后的合影：张叙舟背着冻僵的苏星潼，她的银簪正刺破他的衣领，却在他后颈留下一个带着暖意的红痕。“那天你冻得说不出话，却用体温给我暖脚！你说‘护江人从来不是一个人’！” 她将相册里的照片一张张拍在他脸上，每张照片都在玄黑雾气中炸开成金色的光点，“源渊你赤手挖渠时说‘只要还有一只手能动就不算输’！叠渊你抱着我穿越时空乱流时喊‘死也要死在一块’！这些你都忘了吗？”

张叙舟的瞳孔突然收缩。他看到源渊的照片里，自己布满血泡的手正握着苏星潼的手，两人的血滴在泥土里，长出一株带着双生根的红树；叠渊的投影中，他背着昏迷的苏星潼在时空碎片中奔跑，跨世神斧劈开的金光里，两人的影子始终紧紧贴在一起；最近的一张照片里，他们在北极冰原上笑得满脸霜花，张叙舟的护江力腕表正对着镜头， 点的数值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