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0章 老闸刻痕藏水语,冻煞堆里抢生机(1/2)
格水上游的风裹着水汽,打在脸上像撒了把碎冰。
张叙舟领着队员往河道源头赶时,裤脚已经结了层薄冰。阿布大叔说的 “堵河道的东西” 还没看见,可空气中的寒意越来越重,连护江队的帆布包都凝着白霜,里面的符箓纸脆得像枯叶,稍微一碰就掉渣。
“张队,你看那是什么!” 小林突然指着水面。
浑浊的河面上,漂浮着无数灰黑色的冰块,每块冰里都冻着团模糊的影子 —— 有的像蜷缩的人影,有的像扭曲的水草,最吓人的是块足球大的冰,里面冻着只护江队员的帆布手套,指尖还保持着攥符的姿势。
“是‘寒滞煞’。” 苏星潼用银簪挑起块碎冰,银红色的光刚接触就 “滋滋” 冒烟,“黑袍人把怠意煞和格水的寒气掺在了一起,能冻住人的动作,连护具都能冻脆。”
张叙舟摸了摸腰间的竹笛,断了银线的笛身冰凉,却比帆布包暖些。他看向腕表,护江力在
点上下浮动,比在回音谷时稳,但数值跳动的频率慢了很多,像个人在寒风里打哆嗦。
“前面有座老水闸!” 木萨突然喊。少年踩着河岸边的乱石往前跑,铁锹在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我爷爷说那是民国时期修的,后来被洪水冲垮了半截,只剩个闸墩子立在水里!”
果然,前方百米处露出半截青灰色的石墩,半截浸在水里,半截插在岸边的冻土中,石面上爬满了暗绿色的苔藓,苔藓缝隙里隐约能看见刻痕,像是某种水利符号。
可就在他们靠近时,河面突然 “咔嚓” 一声裂开道缝。不是冰裂,是水下的寒滞煞突然翻涌,凝成只灰黑色的巨手,朝着离水最近的木萨抓来!
“小心!” 张叙舟扑过去将少年拽开。巨手拍在冻土上,激起的冰碴子溅了他们满身,刚才木萨站的地方,瞬间冻出个半米深的冰坑,坑底还残留着五道爪痕,泛着冷光。
“这煞会主动攻击!” 小王举着破煞符后退,符纸刚靠近冰坑就被冻成了粉末,“比回音谷的声煞凶多了!”
苏星潼却盯着那道爪痕皱眉:“不对,它的目标不是人。” 她用银簪指着冰坑边缘,那里的冻土下露出块青石板,石板上的刻痕和老水闸的符号一模一样,“它在保护这下面的东西!”
张叙舟突然想起阿布大叔的话:“黑袍人要挖开格水的老堤”。难道这老水闸下面,藏着老堤的关键机关?他蹲下身刨开冻土,青石板上的符号越来越清晰 —— 是个由三条曲线组成的图案,像涨潮时的浪,浪尖上还刻着个极小的 “守” 字。
“是‘三叠浪’符!” 苏星潼的眼睛亮了,“我在爷爷的古籍里见过,是双川流域特有的控水符,说是能让河道在涨水时自动分流!”
可没等他们研究明白,河面的寒滞煞突然集体炸开,无数冰碴子像箭雨般射过来。这次不是冲人来的,是朝着青石板!张叙舟用身体护住石板时,听见背后传来 “噗嗤” 声,是冰碴子钻进衣服的声音,冷得他骨头缝都在疼。
“护江力 ……” 腕表的震动微弱得像蚊子哼。他突然明白寒滞煞的恶毒:它不直接伤人,是用寒气冻住你的动作,等你僵在原地,再慢慢啃食护江力,比声煞的精神攻击更磨人。
“吹笛子!” 苏星潼突然喊道,银簪在她手里转了个圈,银红色的光织成面小盾,勉强挡住冰雨,“用《救急调》的调子!寒属阴,暖属阳,笛声的热气能冲散它!”
张叙舟摸出竹笛就往唇边送。冻得发僵的手指按不准笛孔,吹出的调子走了样,却带着股滚烫的气,吹在青石板上,竟融化了层薄冰。石板上的 “三叠浪” 符突然亮了亮,像打了个哆嗦。
“有用!” 木萨跟着用铁锹敲冻土,敲出的节奏正好合上跑调的笛音,“我爷爷说修闸的老石匠会吹‘打桩调’,一锤一声,能让石头记牢力气!”
少年的话像道闪电劈进张叙舟的脑子。他突然想起祖父说过的 “万物有灵”—— 护江人不光要懂符箓,还得懂怎么跟石头 “说话”,有时候敲打的节奏比咒语管用。
他调整呼吸,让笛音尽量贴合铁锹的敲击声。果然,青石板震动得越来越厉害,“三叠浪” 符的光芒越来越亮,连河面上的寒滞煞都慢了半拍,冰碴子的速度明显变缓。
“快!把石板撬开!” 张叙舟喊道。队员们立刻扑上来,用铁锹插进石板缝里使劲撬。小林的虎口被震裂了,血滴在石板上,竟被符光吸了进去,“三叠浪” 的曲线突然流动起来,像真的浪在翻涌。
“轰隆 ——”
青石板被撬开的瞬间,底下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一股带着铁锈味的热气喷出来,把周围的冰碴子全融成了水。洞里竖着根锈迹斑斑的铁柱,柱身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凑近了看,全是年份和人名:“民国二十三年,李老三守闸”“1954 年,王铁牛补缝”“1998 年……”
看到最后那个年份时,张叙舟的呼吸顿了顿。1998 年后面的名字被铁锈盖住了,只留下道深深的刻痕,像是用指甲抠出来的,形状和他祖父留在都江堰老堤上的记号一模一样。
“是守闸人的名单!” 木萨爹突然红了眼,“我爹说过,98 年洪水时,最后一个守闸人没下来……”
话音刚落,河面上的寒滞煞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所有漂浮的冰块都转向洞口,冻在里面的影子开始挣扎,像是要从冰里爬出来。张叙舟这才看清,那些根本不是人影,是被寒滞煞困住的 “护江魂”—— 是历年守闸人留下的意志,被黑袍人用煞气冻住,当成了堵河道的 “砖”。
“黑袍人不是在堵河道,是在养煞!” 苏星潼的银簪突然剧烈发烫,“他想把这些守闸人的魂冻成‘怠意核心’,等水位涨到临界点,就引爆它们冲垮老堤!”
张叙舟突然想起祖父临终前的样子。老人躺在床上,手指无意识地划着 “三叠浪” 的图案,嘴里念叨着 “闸要开,魂要归”。当时他不懂,现在看着铁柱上的名字,突然明白了 —— 老闸的 “三叠浪” 符不是用来分流的,是用来 “召回” 守闸人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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