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9章 谷音噬骨时，旧笛撞新声（2/2）

“嗷 ——”

黑袍人发出声惨叫，黑影猛地后退，撞在崖壁上。那些被灰雾包裹的响石突然炸裂，露出后面被锁链捆着的人影 —— 有老有少，个个眼神空洞，却在听到《救急调》时，眼角渗出了泪。

“是阿布大叔！” 木萨认出了其中一个中年男人，正是之前在石碑前刻痕的村民，“他前天说去寻丢失的羊，原来被抓了！”

张叙舟的笛子吹得更急。他看见阿布大叔的手指在微微动，像是想跟着打拍子。护江力的数值在疯涨：9950，9980，9990…… 只差 10 点就能突破

的大关。

黑袍人显然慌了，他猛地扯断腰间的皮囊，一股纯黑色的雾气涌出来，瞬间吞噬了半条谷道。那些刚被解放的人影又开始摇晃，眼神重新变得空洞。

“用这个！” 苏星潼将块青铜碎片抛给他 —— 正是之前在磨坊外捡到的三星堆符文残片。张叙舟接住时，碎片突然发烫，竟自动贴在竹笛上，笛身上的水纹瞬间活了过来，像有真的水流在里面淌。

他对着黑雾吹奏时，笛音里突然混进了青铜编钟的调子，古老而厚重，像从地脉深处涌出来的力量。黑雾在这声音里剧烈翻腾，却再也无法靠近那些人影，反而像被蒸发似的，一点点变淡。

“破！” 张叙舟用尽全身力气吹出最后一个音。

竹笛的银线突然绷断，化作无数光点融入响石。整个回音谷突然安静下来，那些重叠的恶响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风吹过谷道的自然声，还有远处格水的浪涛 —— 干净得像被洗过。

腕表在这时发出刺耳的嗡鸣，护江力的数值冲破了

点，紧接着是 ，…… 善念值后跳着 +

万的红色大字，比之前所有加起来都多。

黑袍人的黑影在白光里惨叫着消散，只留下块沾着血的布片，飘落在木萨爹脚边。老人捡起来一看，布片内侧绣着个褪色的记号 —— 是双川流域失传多年的护江人标记。

“他也是护江人……” 木萨爹的声音发颤。

张叙舟没说话，只是蹲下身解开阿布大叔的锁链。被囚禁的村民们慢慢醒过来，虽然还虚弱，却能认出人了，阿布大叔抓着他的手，嘴唇哆嗦着：“他们…… 他们要挖开格水的老堤……”

“什么？” 张叙舟的心脏猛地一沉。

“黑袍人说…… 要让 98 年的水再涨一次……” 阿布大叔咳着血，“说要让所有人都尝尝…… 放弃的滋味……”

谷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小王带着队员们赶来了：“张队！不好了！格水上游的水位突然涨了！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堵河道！”

张叙舟看向谷深处。那里的雾气虽然散了，却隐约能看见道更宽的裂缝，裂缝里渗出的不是水，是纯黑色的意煞雾，比之前遇到的任何都浓。

护江力的数值停在

点，稳定得像块磐石。张叙舟把断了银线的竹笛插在腰间，捡起地上的青铜碎片：“看来真正的硬仗，现在才开始。”

苏星潼的银簪在头顶亮得像小太阳：“至少我们知道了，他们怕的不是法力，是这些带着温度的声音 —— 谚语也好，笛声也好，只要是‘想着别人’的调子，就能刺穿任何意煞。”

木萨爹正教获救的村民们哼《救急调》，十几个人的声音凑在一起，虽然杂乱，却像道无形的墙，把谷里残留的灰雾挡得严严实实。张叙舟看着他们，突然觉得这

点的护江力，从来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

风里飘来新的笛音，是小林在吹。年轻队员显然没学过，调子歪得厉害，却带着股不服输的劲，和张叙舟最初吹的样子一模一样。回音谷的响石这次没再扭曲它，反而老老实实地反弹着，把这段生涩的调子送向更远的地方。

张叙舟知道，格水上游的危机只是开始。但只要这笛声不断，只要还有人愿意跟着哼那几句跑调的谚语，再深的谷，再黑的雾，也挡不住他们往前走。

他最后看了眼那块沾血的布片，将它塞进怀里。不管这黑袍人是谁，不管他曾是护江人还是叛徒，有些债，总得在格水的浪涛里算清楚。

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次不再是小心翼翼的试探，而是像《救急调》的节奏，坚定得像敲在响石上的银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