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3章 冰裂处的血书(1/2)

搪瓷缸里的薄冰碎成八瓣时,赵老大的工兵铲已经劈在帐篷杆上。火星子溅在张叙舟手背上,他猛地回神,掌心的衡字印记还在发烫,像揣了块刚从灶膛里扒出来的烙铁。冰碴子在靴底咯吱响,他弯腰捡起最大的一块,冰面还凝着黑袍人的残影,那双发光的眼睛里,竟映出半截熟悉的骨笛 —— 和父亲留在抗洪纪念馆的那支,纹路能对上七处。

“走!” 张叙舟突然拽起李小鱼的胳膊,这孩子还攥着那片枣椰叶碎屑,此刻正对着冰碴子傻笑,“他在引我们去锁龙穴。”

赵老大把搪瓷缸往怀里一揣,烟袋锅在牙上磕得梆梆响:“娘的黑袍子装神弄鬼!当年老子在九江大堤见过同款货色,砍断三根肋骨才把人掀进洪水里!” 话没说完,脚边突然裂开道细缝,黑黢黢的缝里飘出股腥甜气,像陈年的血混着蜜。

苏星潼的银簪突然竖了起来,星纹在夜色里亮得扎眼。她蹲下身,指尖刚碰到裂缝边缘,簪头突然往下沉,竟像被什么东西拽着似的往缝里钻。“是煞力,但裹着善念值。” 她咬着嘴唇使劲拔,银簪带出缕红雾,雾里浮着个模糊的影子,像个穿蓝布衫的姑娘在插秧,“这是...1953 年修回环渊水库的劳工?”

老李的测水仪又开始发疯,这次指针倒着转,仪表盘上跳出串乱码,仔细看竟是组坐标。“北纬 30 度 17 分,东经 115 度 23 分...” 他突然闭嘴,这坐标和他笔记本里记的锁龙穴位置,只差小数点后两位,“邪门!这破机器十年没准过,今天...”

“是爹的骨笛频率。” 张叙舟突然开口,掌心的衡字印记正随着测水仪的蜂鸣声共振,“当年他教我吹《安魂谣》,第三段的换气处,就是这个频率。” 他从怀里掏出本磨破的笔记本,是父亲的遗物,翻到最后一页,泛黄的纸页上画着支骨笛,笛尾标着个小小的 “衡” 字,缺了最后一笔。

李小鱼突然指着赵老大怀里的搪瓷缸,缸壁的裂纹里渗出金闪闪的液珠,滴在地上凝成个小小的罗盘,指针颤巍巍指着西北方。“它在哭。” 孩子的声音软软的,“说想找个戴红星帽的人。”

赵老大猛地顿住脚,烟袋锅 “当啷” 掉在地上。戴红星帽的人 —— 那是 1998 年牺牲的老班长,当年就是他把这搪瓷缸塞给赵老大,说 “保平安”。他突然把缸往张叙舟手里塞,指节因为用力泛白:“你爹的骨笛,老班长的缸... 你们这些衡世者的破事,老子不管了!” 话虽狠,却转身抄起工兵铲走在最前面,裂缝里的腥甜气越来越浓,他时不时回头看看,生怕有人掉队。

走了约莫半里地,脚下的泥土突然变成青黑色,踩上去像踩在冻住的血上。苏星潼的银簪突然发出 “嗡” 的一声,星纹里浮出密密麻麻的小字,竟是用工整的小楷写的血书:“锁龙穴下,有三劫。糖可破煞,血可补衡,忆可通渊。”

“是她!” 老李突然喊,指着血书末尾的落款,“这是 1953 年那个女劳工的笔迹!我在水库纪念馆见过她的家书,‘渊’字最后一笔总带个小勾!”

张叙舟的指尖刚碰到银簪,血书突然炸开,化作漫天红絮,落进每个人的衣领里。赵老大打了个哆嗦,突然想起 1998 年溃堤那晚,老班长把搪瓷缸塞给他时,也是这么红的絮絮飘在天上,当时以为是晚霞,现在才明白是...

“小心!” 苏星潼突然拽住他,脚下的地面 “咔嚓” 裂开,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洞里飘出股熟悉的枣椰叶香,和李小鱼手里的碎屑一个味。洞口边缘刻着圈符文,和搪瓷缸底的星图能拼上大半,只差猎户座的那颗亮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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