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暴怒的守护(1/2)
该隐屹立于破碎的王座基座之上,不再是血族优雅的始祖,而是一尊自远古神话中走出的暴怒之神。银发如狂舞的毒蛇,每一根都浸染着熔岩般的血光,额心的“暴怒”罪印灼灼燃烧,仿佛要将他的灵魂乃至整个猩红宫殿都焚为灰烬。那双彻底化为血海的瞳孔,倒映着下方炼狱般的景象,里面只有最纯粹的、毁灭一切的欲望。
“吼——!”
又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从他喉咙深处挤出,不再是语言,而是毁灭的宣告。他甚至没有去看那些惊骇欲绝的叛乱者,只是简单地、朝着人群最密集的方向,抬起了手。
没有繁复的咒文,没有华丽的技巧,只有最原始、最蛮横的力量倾泻。
“轰!!!”
一股肉眼可见的、由沸腾血能和暴怒意志凝聚而成的暗红色冲击波,如同海啸般以他为中心向外席卷!所过之处,无论是负隅顽抗的叛军、试图格挡的魔法屏障、还是那些华贵的装饰与坚固的梁柱,都在瞬间被碾碎、分解、化为齑粉!冲击波范围内的数十名叛军,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像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的蚊蝇,身体爆成一团团凄艳的血雾,连同他们手中的武器、护甲,一同湮灭在绝对的力量洪流之中!
维拉德长老目眦欲裂,疯狂挥舞着手中的骨杖,试图调动“沉寂血域”最后的力量进行抵抗:“稳住!集中力量防御!他这种状态不可能持久……”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该隐的目光,已经如同最冰冷的死亡射线,锁定了他。
下一刻,该隐的身影从原地消失。不是血族引以为傲的化蝠或是雾化,而是最纯粹、最暴力的速度!空间在他身后拉出一道扭曲的、破碎的裂痕!
维拉德长老只来得及将骨杖横在胸前,那颗黑暗心脏爆发出最后的死寂光芒,形成一道厚重的黑色护盾。
“咔嚓!”
该隐的手,覆盖着如同液态血液般流动的暗红能量,直接穿透了那足以抵挡传奇魔法轰击的护盾,如同穿透一层薄纸!然后,精准无比地、一把扼住了维拉德的咽喉!
“呃……” 维拉德长老的双眼猛地凸出,脸上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与难以置信。他感觉到扼住自己喉咙的,不是一只手,而是一片沸腾的、充满毁灭意志的血海!他体内磅礴的血族能量,在这股原罪之力面前,如同遇到了君王的臣子,瑟瑟发抖,根本无法调动分毫!
该隐血色的瞳孔冷漠地注视着手中挣扎的蝼蚁,没有任何审问,没有一丝犹豫。五指猛地收紧!
“噗嗤!”
维拉德长老的头颅与身体瞬间分离,然后在狂暴的血能中被彻底碾碎,连同他那不甘的灵魂,一同化为了最基础的能量粒子,消散在空气中。那柄强大的骨杖,也寸寸断裂,那颗黑暗心脏如同被掐灭的烛火,瞬间黯淡、碎裂。
绝对的碾压!lv93的长老,在暴怒的始祖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怪……怪物!快逃!” 不知是谁发出了第一声崩溃的尖叫,残存的叛军士气彻底瓦解,他们再也顾不得什么计划、什么荣耀,只剩下最原始的求生欲,疯狂地向着大殿出口涌去。
然而,暴怒的该隐,岂会允许挑衅者生离?
他身影再动,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溃逃的人群前方。他没有使用任何武器,他的双手,他周身沸腾的血海,就是最致命的杀戮工具。每一次挥手,都有成片的叛军被无形的力量撕碎;每一次踏步,地面都会龟裂,迸射出致命的血色能量尖刺;他张口一吸,甚至有几名逃得慢的叛军浑身精血离体而出,化作血线投入他的口中,补充着那仿佛无穷无尽的暴怒力量!
整个宴会厅,彻底成为了他的屠宰场。血腥味浓郁到令人作呕,地面上积蓄的鲜血几乎要漫过脚踝,残肢与内脏四处散落,墙壁和穹顶上溅满了斑驳的血迹和碎肉。他就像一场行走的天灾,所过之处,只留下死亡与毁灭。
而在这片绝对的血色炼狱中央,晴雨安然无恙。
那道凝实如血晶的守护屏障,始终牢牢地笼罩着她,将一切能量冲击、飞溅的血肉、乃至那令人窒息的暴虐威压,都完美地隔绝在外。屏障之内,空气清新,甚至还能闻到她自己身上那淡淡的、与周遭格格不入的微光气息。
她站在这里,如同暴风眼中唯一宁静的点。
她的目光,始终紧紧追随着那个在人群中掀起血雨腥风的身影。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每一次收缩都带来清晰的悸动与刺痛。
这……就是该隐真正的力量吗?不,这不仅仅是力量,这是失控,是疯狂,是被那名为“暴怒”的原罪彻底吞噬后,展露出的最黑暗、最暴戾的本质。
她看到他徒手将一名叛军连同铠甲一起捏成肉泥;看到他因为一名叛军临死前发出的诅咒而更加狂怒,将其灵魂都鞭挞至消散;看到他猩红的眼眸中除了毁灭,再也找不到丝毫熟悉的慵懒、戏谑,甚至是那偶尔流露的、深藏于亘古孤寂下的温柔。
恐惧吗?有的。面对这种近乎天灾般的、无法理解的狂暴力量,身为生灵的本能让她感到战栗。
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沉甸甸的担忧,如同冰冷的海水,渐渐淹没了她的心神。
她担忧的不是自己的力量能否对抗,而是他本身。
“该隐……” 她无声地喃喃,指尖微微蜷缩,抵在冰凉的血晶屏障内壁上。
他这样……真的没事吗?将如此恐怖的力量彻底释放,任由那暴怒的罪印燃烧他的理智,吞噬他的神魂……这真的是他可以随意掌控,而无需付出任何代价的吗?
她回想起与他初次在月光下的对话,回想起在安全屋内他递上那杯暗红色饮品时,指尖那微不可查的凉意,回想起他讲述永夜秘辛时,眼底深处那抹化不开的孤独……那样的该隐,与眼前这尊毁灭魔神,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是因为她……都是因为她。
这个认知,如同烙印般灼烫着她的心。
叛乱者的目标原本是他和巴尔,是他们错误的判断,将攻击的矛头指向了她,才彻底点燃了这埋藏在他灵魂最深处的火药桶。这份因她而起的、炽热到不惜毁灭自身也要守护她的暴怒,让她在震撼之余,感受到的是一种几乎要窒息的心疼与负罪感。
他为了守护她,不惜揭开自己最深的伤疤,释放出连他自己都可能无法控制的怪物。
就在这时,一名潜伏在阴影中、一直等待时机的叛军刺客(lv91),似乎认定这是最后的机会。他燃烧了全部的生命精血,化作一道几乎融入空间的、细微到极致的血线,绕过了该隐狂暴的攻击范围,如同最毒的匕首,直刺晴雨的后心!这一击,蕴含着他毕生的修为与同归于尽的决绝,速度快到超越了视觉的捕捉!
然而,这道攻击甚至没能触碰到血晶屏障。
几乎在那名刺客杀意升腾、刚刚启动的瞬间——
“嗡!”
一直背对着这个方向、正在屠戮另一批叛军的该隐,甚至没有回头。但他周身沸腾的血海领域之中,一道更加凝练、更加暴戾的暗红血箭,如同拥有自我意识般,后发先至,以超越思维的速度,精准无比地命中了那道细微的血线!
“噗——!”
一声轻微却令人牙酸的爆响。那名lv91的刺客,连同他燃烧的生命和决绝的杀意,如同被投入炼狱之火的飞蛾,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瞬间汽化,彻底消失。
自始至终,该隐甚至没有停下他屠戮的步伐,依旧在远处制造着新的血腥。但他对晴雨周围的守护,却严密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仿佛那是他暴怒意识中唯一不容侵犯的绝对禁区,任何一丝潜在的威胁,都会在萌芽前被最酷烈的手段瞬间抹除。
看到这一幕,晴雨心中最后的一丝恐惧也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复杂的情感在胸腔中涌动,酸涩而胀痛。
他确实失控了,化为了毁灭的化身。可即便是在这最深的失控中,守护她的本能,却如同最坚固的基石,深深地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甚至超越了暴怒本身。
【血族始祖 - 该隐 lv99(状态:暴怒罪印完全激活,始祖真身显现,力量短暂提升至lv120,理智濒临崩溃,守护意志化为本能)】
(好感度:眷恋 90→炽热的守护 98)
光幕上那清晰无比的好感度变化,此刻在她眼中,不再是冰冷的数据,而是化为了眼前这血腥炼狱中最真实、最炽热的证明。那不是简单的爱恋,那是一种近乎偏执的、融入了骨血与灵魂本能的守护,炽热得烫人,也沉重得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看着他依旧在疯狂杀戮的背影,看着那狂舞的银发和燃烧的罪印,心中的担忧如同野草般疯长。
“停下来……该隐,快停下来……” 她忍不住在心中无声地呐喊,“再这样下去,你会承受不住的……”
她不知道如何才能平息他的暴怒,不知道如何才能将那个熟悉的该隐从这片血海深渊中拉回来。她只知道,她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这股力量彻底吞噬。
当最后一名敢于抵抗的叛军在该隐的血爪下化为飞灰,整个宴会厅内,还站着的,除了该隐和屏障内的晴雨,便只剩下那些瑟瑟发抖、匍匐在地的忠诚派与中立派贵族。
杀戮,似乎暂时停止了。
该隐屹立在尸山血海之中,周身沸腾的血能缓缓平息了一些,但他额头的罪印依旧灼热,血色的眼眸中的疯狂并未褪去,只是暂时失去了目标。他缓缓地、有些僵硬地转过身。
那双依旧充斥着暴虐与混乱的血瞳,穿透空间,落在了血晶屏障之内,那个完好无损、正用充满担忧与复杂目光凝视着他的晴雨身上。
四目相对。
一瞬间,那血色瞳孔中的疯狂,似乎极其轻微地波动了一下。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本能的确认,确认他所守护的珍宝安然无恙。
然后,他迈开脚步,踏着粘稠的血泊,一步一步,朝着晴雨走来。
每一步,都在地面上留下一个燃烧着暗红能量的脚印。他周身的暴戾气息依旧恐怖,但那双注视着晴雨的眼睛里,那纯粹的毁灭欲望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艰难地挣扎,试图冲破暴怒的牢笼。
晴雨没有后退,也没有丝毫畏惧。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迎着他走来,清澈的眼眸中,盛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担忧,以及一种无声的、试图安抚他的温柔。
他走到屏障前,停下。覆盖着暗红能量的、刚刚撕裂了无数生命的手,缓缓抬起,似乎想要触碰那血晶屏障,却又在即将接触时停顿,仿佛怕自己身上沾染的血腥与暴戾,会玷污了屏障内的洁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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