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危险的相伴(1/2)
“低语之屋”的事件,如同一块投入深潭的巨石,在我与兰德尔之间激起的涟漪久久未平。那道无形的界限被打破了。他不再仅仅将我视为一个“具备研究价值的异常个体”或“偶尔能提供便利的临时工具”,而是开始以一种更深入、更专注,同时也更危险的方式,将我纳入他那精密、复杂且充满未知危险的思维宇宙之中。我成了他一个亟待解析的核心变量,一个需要被彻底理解、乃至最终掌控的“活体谜题”。
安全屋内的空气,似乎因此而变得更加粘稠、沉重。兰德尔的到来变得更加频繁且难以预测。有时,他会在深夜悄无声息地出现,将几卷散发着古老尘埃与微弱疯狂气息的羊皮纸手稿放在我的书桌上,内容涉及灵魂本质的构型学说、意念碎片寄生与融合的禁忌案例,甚至是只言片语、语焉不详的关于沉睡古神梦境涟漪的记载。这些知识远超“基础”的范畴,直指这个世界最深层、最危险的秘密。我如饥似渴地阅读、理解,依靠【真视之瞳】规避着文字中蕴含的精神陷阱,同时内心凛然——他正在用这些知识测试我的承受极限,并试图构建我那种“直觉”背后的理论框架。
他的提问也随之变得更加尖锐、更具穿透力。往往在我刚刚阐述完对某种复杂能量衰变模型的理解后,他会毫无征兆地,用那双仿佛能冻结思维的冰蓝色眼眸锁定我,抛出致命的问题:
“你能‘看到’我的‘状态’,对吗?能量层级?精神稳定度?或是……其他什么东西?”
那一刻,房间里的时间仿佛凝固。我能听到自己血液冲上头顶的轰鸣。他察觉到了?【真视之瞳】的存在?还是这依旧是他基于我过往近乎“预言”般精准判断的又一次高压试探?
巨大的压力如同冰冷的海水淹没而来。我强行压制住狂跳的心脏和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否认,脸上维持着一种混合着困惑、思索,以及一丝因被反复质疑而产生的、恰到好处的“疲惫”与“无奈”。
“状态?”我微微蹙眉,语气带着斟酌,“阁下,我的感知非常模糊,更像是一种……对环境中‘异常’、‘不协调’能量节点的本能警报。它无法像侦测法术那样提供具体的数据读数。至于您个人……您的能量场强大而内敛,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我的感知力难以穿透,只能隐约感觉到一种……稳定的强大。”
我再次巧妙地将焦点从“看他”转移到“感知环境异常”,并适时地调动一丝情欲能量,模拟出因能力被质疑和自身感知局限而产生的微弱“沮丧”与“无力感”。
兰德尔沉默了,那冰冷的注视仿佛要将我的灵魂从躯壳中剥离出来,放在他的实验台上进行最彻底的解剖。那十几秒的寂静,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极轻微地、几乎不可察觉地颔首,移开了视线,仿佛刚才的问题只是随口的学术探讨。
但我知道,怀疑的毒蛇已经钻入他的心中,盘踞下来,随时可能发动致命一击。他拥有猎豹般的耐心和毒蛇般的精准,绝不会轻易放弃任何一条可能的线索。而我,必须更加谨慎,在接下来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每一次能量运用中,都将【真视之瞳】的存在隐藏得更深,更多地用基于能量流动分析、环境细节观察的“逻辑推理”来包装我那所谓的“直觉”。
【兰德尔,好感度 +1,当前好感度:读后便会陷入短暂的、令人不安的沉默,周身的气压会变得更低。我甚至怀疑,追踪坎托斯,除了城邦的任务,是否也与他某些不为人知的目的相关。
在这种无处不在的压力和不确定性下,我被迫飞速成长。我不仅需要时刻提防来自环境的危险和兰德尔的“测试”,更需要不断挖掘【潮汐之眼】的潜力,以及提升自身对力量的掌控。
一次,我们发现了一处被深渊脓水轻微污染的地下水源,它正在缓慢渗透,威胁到一小片相对安全的营地。我不仅提前预警,更尝试着引导潮汐之眼的力量,汇聚周围空气中稀薄的纯净水汽,以及更深层未被污染的地下水脉,艰难地构建了一个小型的、持续性的净化力场。虽然无法根除脓水源头,但成功遏制了污染的扩散,并艰难地从中提炼出了几滴可供饮用的纯净水。这一手对水元素“纯净”概念的运用,让兰德尔再次投来了审视的目光。
“你对‘秩序’与‘混沌’、‘纯净’与‘污秽’的界限感知,确实异于常人。”他若有所思地记录着数据,“这并非简单的元素亲和。”
还有一次,我们需要横渡一条宽阔的、栖息着大量惑心水母(lv25) 的遗忘之河。这些水母单体威胁不大,但成群结队,能释放大范围的精神干扰波纹,一旦被纠缠,极易迷失在幻觉中,沉入河底。常规方法是制造强能量爆炸驱散,或顶着精神压力快速强闯。我却提出了一个不同的方案:利用【水镜幻影】能力,在河流上游制造出强烈的能量假象和生命波动,模拟出更可口的“猎物”,巧妙地引导水母群偏离了我们预定的渡河路线,然后我们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涉水而过,未惊动一只水母。
这次行动,节省了大量的体力和可能引发连锁反应的战斗,充分展现了我在战术上的灵活性和对能力创造性运用的价值。
这些一点一滴的贡献,一次次在危机中的可靠表现,逐渐在兰德尔那数据化的评估体系中,累积起我的分量。他意识到,我的价值并不仅仅局限于那神秘的“直觉”,更在于我本身对水元素出类拔萃的、甚至带有某种规则特性的亲和与掌控力,这为他解决了许多依靠纯粹力量或常规知识难以处理的实际问题。
而我们之间的互动,也在这日复一日的同行、共历危险与深夜学术探讨中,发生着极其微妙,却真实存在的化学变化。他依然是那个危险、偏执、难以捉摸的兰德尔大师。但偶尔,在讨论一个特别精妙的能量结构模型时,他会罕见地流露出一丝类似于“学术探讨”而非“单方面拷问”的态度,会短暂地倾听我的观点,甚至偶尔会因为一个不同的思路而陷入沉思。
有时,在荒原冰冷的星空下(虽然他几乎不需要睡眠和取暖),他会独自坐在远离篝火的阴影里,那双总是蕴含着理智与探究的冰蓝色眼眸,会望向远方那轮扭曲的、散发着绿色光晕的邪月,仿佛穿透了无尽的时空,沉浸在某段遥远的、不为人知的回忆或思绪中。那一刻,他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会奇异地减弱少许,流露出一丝极淡的、属于“人”的孤寂与疲惫。
当然,这种瞬间脆弱(如果那能称之为脆弱)的流露,如同流星般短暂。一旦他察觉到我的注视,或是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目光重新聚焦在我身上时,那探究的、评估的、以及一种愈发明显的、仿佛在打量一件稀世珍宝般的占有欲,会变得更加锐利和不容置疑。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对我的好感度,在这充满压力与挑战的两个月里,正在缓慢而坚定地攀升。从77到79,再到81、83……每一点提升都变得愈发艰难,需要的不仅仅是卓越的能力和解决问题的价值,似乎还需要某种更深层次的、能够触动他内心深处那被邪神碎片、学者理性和冰冷外壳重重包裹的、几乎不存在“情感”内核的东西。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