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噩梦百年(1/2)
迪亚波罗被激怒的意识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整个扭曲的梦境领域随之剧烈震荡、沸腾!那甜腻腐朽的芬芳瞬间被一种尖锐的、如同金属刮擦灵魂的刺耳嗡鸣取代,四周流淌的景象不再是缓慢的融化,而是开始了疯狂的、令人目眩的重组与撕裂!
“证明?很好……如你所愿!” 迪亚波罗的声音不再带有任何慵懒或戏谑,只剩下冰冷的、仿佛能将意识冻结的怒意,“你会见识到,何为真正的‘永恒噩梦’!不是拙劣的模仿,而是为你量身定制的……灵魂炼狱!”
话音未落,晴雨周围的一切轰然破碎!不再是那片介于现实与梦境的夹缝,而是被一股无可抗拒的、更加深邃的梦境洪流彻底吞没,主动拖入了迪亚波罗的核心领域——【永恒噩梦】!
第一幕:失落之镜
天旋地转之后,晴雨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无边无际的、由破碎镜面构成的大地上。每一块碎片都映照出她的身影,但那些影像却并非同步。有的镜像是她与伊瑟相处时的羞涩;有的是在永夜城废墟中点亮微光时的坚定;有的是与该隐灵魂初拥时的悸动;甚至还有在巴尔欲望幻境中冷静反击的漠然……无数个“她”,无数段记忆碎片,被同时、杂乱地呈现在眼前。
然而,这并非回忆的温馨展示。下一刻,那些镜像开始扭曲、异化!与伊瑟相处的画面中,“伊瑟”的面容突然变得模糊,被该隐的银发血眸取代;与该隐并肩时,该隐的身影又碎裂重组,变成了巴尔狞笑的模样;她施展微光神术时,光芒骤然黯淡,被深海的幽暗与疯狂低语吞噬……所有她珍视的连接、拥有的力量,都在镜中被篡改、玷污、打碎!
一个声音,如同亿万块玻璃同时碎裂般尖锐,直接在她意识中炸响,充满了恶毒的“嫉妒”:“看啊!你所谓的羁绊,何等脆弱!你拥有的力量,何等虚妄!你所珍惜的,终将被取代、被扭曲、被遗忘!你……什么也留不住!”
这是迪亚波罗针对她拥有众多深刻联系(伊瑟、该隐、巴尔甚至信仰她的信徒)而编织的恐惧,源于他自身对“联结”的嫉妒——他自身永恒的孤寂,无法理解也无法获得这种多彩的羁绊,故而以摧毁它们为乐,并认为这才是真相。
晴雨站在镜面地狱中央,看着那些被肆意篡改的画面,心脏如同被无形之手攥紧,传来阵阵刺痛。但她深吸一口气,神魂中信仰之力铸就的基石巍然不动,情欲权柄清晰地将这些幻象带来的负面情绪——愤怒、悲伤、恐慌——剥离、解析。她看到了这恐惧背后的核心,并非她自身对失去的恐惧(她早已学会承受失去),而是施术者自身对“拥有”的扭曲理解和嫉妒。
她没有试图去打碎这些镜子,那只会制造更多碎片。她闭上眼睛,不再用眼睛去看,而是用灵魂去感知。微光神力自她体内散发,不再是刺目的光芒,而是一种温暖的、包容的辉光,如同母亲安抚受惊的孩子。她引导着这股力量,不是对抗那些扭曲的镜像,而是如同温柔的流水,缓缓拂过那些破碎的镜面。
奇迹般地,一些镜面中的扭曲影像开始缓和,虽然未能恢复原状,但那恶意的篡改速度明显减慢,甚至有一些碎片中,开始顽强地重新显现出真实的、属于她自己的记忆微光。她以自身情感的稳定性,在对抗这片嫉妒编织的恐惧。
第二幕:无尽回廊
镜面世界尚未完全平息,景象再次变幻。她陷入了一条无限延伸、不断分岔的黑暗回廊。每一条岔路都通向一个不同的、充满即时性恐怖的情景:有时是突然坠入无底深渊的失重感;有时是被无数粘滑冰冷的触手缠绕窒息;有时是置身于千军万马的战场,面对无尽的、面目模糊的敌人;有时则是孤身一人,被绝对的寂静与虚无包裹,感受着自我存在的逐渐消散……
这些不再是基于她记忆的恐惧,而是最原始、最直接的生理与心理恐惧的具象化。迪亚波罗在肆意展示他掌控“恐惧”的权柄,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试图摧毁她的意志,让她在最本能的惊骇中崩溃。
晴雨在其中一条岔路中,被无形的力量挤压在狭小空间,氧气稀薄。她的身体本能地颤抖,冷汗浸湿了虚幻的衣襟。但她的眼神却异常明亮。她回忆起在游戏副本【深海呼唤】降临,身为人类遇到邪神时,那种连自我认知都要被磨灭的、更深层次的疯狂侵蚀。与那种源自古老邪神的、污染本质的疯狂相比,这些纯粹的生理恐惧和心理压迫,虽然猛烈,却显得……“单纯”。
她的情欲权柄再次发挥作用。她不再被动承受恐惧,而是主动去“感受”它,分析它作用于灵魂的每一种波动。她发现,这些恐惧虽然强烈,但其能量结构相对单一,如同被设定好程序的攻击。她开始尝试用自身的情感能量去“干扰”这些恐惧幻象的稳定。当她将一丝“宁静”的意念注入那令人窒息的挤压感时,那压力竟真的出现了一丝微不足道的、瞬间的松动!
这发现让她精神大振。迪亚波罗的恐惧领域并非无懈可击!它同样受限于构筑它的法则和能量!她开始在这无尽回廊中,不再盲目奔逃,而是时而驻足,主动引导自身不同的情绪——勇气、怜悯、希望甚至是一丝愤怒——去冲击、试探那些恐怖场景,像一名在暴风雨中校准航向的舵手,艰难地寻找着这片恐惧领域的规律与……核心驱动源。
第三幕:背叛剧场
当她对直接恐惧的抵抗力逐渐增强时,场景再次切换。她置身于一座宏伟却破败的剧场中央,舞台上正在上演一出出“背叛”的戏剧。
她看到“该隐”在猩红宫殿的废墟上,对着另一个模糊的女性身影露出她从未见过的深情,而对她冷眼相待;她看到“巴尔”跪伏在另一个更强大的恶魔脚下,献上原本属于她的忠诚;她看到那些信仰她的幸存者们,在暗蚀迷雾再次来袭时,惊恐地抛弃了她的神像,转而向另一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存在祈祷;甚至看到了“伊瑟”的身影再次出现,却带着疏离的微笑,告诉她,他从未爱过她,一切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这些幻象比直接的恐怖更加诛心,旨在摧毁她对他人的信任,让她陷入孤立无援的绝望。迪亚波罗在利用她对“联结”的重视,反过来将其变为折磨她的刑具,这同样源于他自身可能曾被背叛、或恐惧被背叛的过往,以及对此的极端不信任与嘲弄。
晴雨看着舞台上那一幕幕精心编排的“背叛”,心脏如同被一次次凌迟。尤其是看到“伊瑟”那疏离的眼神时,她几乎要控制不住冲上前去。但她强行稳住了心神。她与该隐的灵魂初拥联结,虽然在此地受到压制,但那源自灵魂本源的共鸣与信任,并非这些虚幻影像能够轻易斩断。她对巴尔的控制源于力量的绝对压制与契约,而非脆弱的情感依赖。而那些信徒的信仰,是她亲手点燃的微光,她深知绝望中人性的复杂,但也相信真正虔诚者的坚韧。
更重要的是,她清晰地感知到,这些“背叛”场景中,充斥着一种强烈的、属于迪亚波罗自身的“不信任”与“嘲弄”的情绪底色。这不是她内心的恐惧被放大,而是施术者自身信念的投射!
她没有试图去辩解或证明,那只会陷入对方设定的逻辑陷阱。她只是静静地站在剧场中央,任由那些幻象上演,眼神却越来越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怜悯。她看到了这华丽恶毒的剧场背后,那个操纵一切的存在,内心是何等的荒芜与不相信任何温暖的可能。
时间流逝的感知
在【永恒噩梦】中,时间失去了现实的意义。晴雨经历了无数个恐惧的轮回,失落之镜、无尽回廊、背叛剧场以及其他层出不穷的、针对她内心每一个细微弱点的考验。有时感觉只是短短一瞬,有时却仿佛度过了无比漫长的岁月。迪亚波罗不断变换着手段,从最原始的恐惧到最精密的心理折磨,试图找到她的崩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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