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决裂之案”(2/2)
王梁潍听了,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温度,像寒冬湖面结的冰,冻得人心里发颤,语气里没半点波澜,像结了冰的湖面,连一丝涟漪都没有:“不是的,艾适。你还记得罗延晚吗?”他说话时,刀刃又不经意地往艾适颈间压了压,血珠顺着刀刃往下滴,落在艾适的衬衫上,晕开一小朵暗红的花,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却透着死亡的气息。
另一边,薛佳目和警卫都警惕地盯着王梁潍,手指紧扣扳机,指节泛白得像涂了层白漆,连指腹都失去了血色,大气不敢出,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一点动静就刺激到对方。被击倒的高瘦男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脖颈处的血还在缓缓往外渗,在地板上蜿蜒成细小的溪流,绕过他散落在地上的鞋带——那鞋带松松垮垮的,末端还沾着点泥渍。薛佳目心里乱成一团麻,比掌心的伤口还要疼,血顺着掌心滴在地上,溅起细小的血花,他不知道自己刚才的选择是让局面变好还是更糟,但隐隐觉得,有个模糊的影子一直在给他传递信息,那些闪回的画面带着旧时光的霉味,像从潮湿的地窖里翻出来的旧报纸,边缘都发了黄,仿佛是曾经有人在同一个地方,面临过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抉择。可眼下,艾适的命还悬在那把冰冷的刀刃上,每一秒都像在烧红的铁板上煎熬,连空气都带着焦灼的温度,烫得人皮肤发疼,容不得他多想。
艾适听到“罗延晚”这个名字,先是一愣,眼里闪过一丝怀念,像被风吹动的烛火,微微摇曳,随即急切地回答:“我当然记得他!上次抓捕行动,他还替我挡过一刀,脑袋上缝了八针呢!”说到最后,声音里染上了些微暖意,眼角甚至有些发潮,像蒙了层水汽,却又被颈间的寒意冻得一僵,那点暖意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彻骨的冰凉。
王梁潍缓缓追问,刀刃又贴近了半分,艾适的脖颈上瞬间渗出一道细血痕,血珠顺着脖颈往下滑,没入衣领,在锁骨窝里积成一小团,像颗红色的珠子:“那你知道倒在地上的人是谁吗?那个被薛佳目射杀的人。”
艾适懵懂地眨眨眼,睫毛上沾着细小的血珠,像落了层红雾,视线越过王梁潍的肩膀,看向地上那个已经没了动静的身影,那人的黑衣被血浸透,勾勒出嶙峋的骨感,连后背突出的脊椎轮廓都清晰可见,声音带着不确定:“是……是金浪秋吧?”“不!”王梁潍的声音陡然变冷,像淬了冰的钢针,狠狠扎进艾适的心脏,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连牙齿都开始打颤,“回答错误!那个被薛佳目误杀的人,正是罗延晚!”
“什么?!”艾适瞬间惊得瞳孔骤缩,像被雷劈中一样僵在原地,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眼里的光瞬间熄灭,只剩下空洞的震惊,仿佛灵魂都被抽走了半截,连呼吸都忘了。“不可能……他怎么会在这里?”话没说完,泪水已经涌了上来,混着脸上的血珠往下淌,在下巴处汇成一小滴,砸在王梁潍的手背上,像颗滚烫的火星,“对了,你说的刺客是指金浪秋吗?他之前难道刺杀过你,可你为什么要帮他对付我们?难道……难道你也被他威胁了?”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成了块冰冷的铁,沉甸甸压在每个人的胸口。只有薛佳目的呼吸声在走廊里冲撞——粗重得像台快要散架的破风箱,每一次起伏都带着胸口撕裂般的闷痛,肋骨仿佛被无形的手攥得发响,喉管里涌上的腥甜混着喘息,听起来像下一秒就要炸开。艾适压抑的抽气声则像被堵住的风箱,每一声都带着哭腔的颤音,从喉咙深处挤出来时,裹着化不开的绝望,在死寂里荡开细小的涟漪,却又很快被更浓重的沉默吞没。
空气里的血腥味浓得像化不开的糖浆,混着经年的尘埃在昏黄的灯光里浮沉,每一粒微尘都裹着暗红的光晕。挂钟的指针像生了锈的铁锚,死死嵌在八点十五分的刻度里,边缘的铜锈被岁月啃出斑驳的痕,连秒针最后跳动的余震都消散了——只有表盘上的积灰被偶尔掠过的气流掀动,簌簌落下时,露出底下被血点溅污的划痕,像谁用指甲在金属上刻下的无声呐喊。
瓷砖上的血迹蜿蜒着,像条失去力气的蛇,慢吞吞爬向墙角,在蛛网下聚成一小滩。暗红的颜色深得发褐,边缘结着层半干的痂,像凝固的眼泪,又像被遗忘在角落的、早已干涸的血泊。那些沾着血点的蛛网更显诡异,蛛丝被血浸透后变得僵硬,缀着的血珠像凝固的红宝石,在昏暗里闪着冷光——仿佛是谁用破碎的纱线,把这绝望的瞬间一针一线缝在了墙上,连穿堂风都绕着走,怕稍一用力,就碰碎了这脆弱又沉重的寂静,让满室的悲凉顺着裂缝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