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白线危机”(2/2)
转瞬间,黑点膨胀成一团篮球大小的诡异黑球,边缘布满了可近可远、时细时粗的芒刺,每一根都透着森然寒光,像无数根淬了剧毒的针,在空气里微微颤动,尖端还隐隐滴着墨色的液体。更骇人的是,黑球中央还不断向外辐射出黑刺,刺尖上仿佛凝着黏稠的墨汁,缓缓往下淌着;其间夹杂着几颗明明灭灭、却异常耀眼的圆球,流转着非人的诡异光晕,红的、绿的、紫的光交替闪烁,看得人头晕目眩,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艾适和所长都还没来得及反应,那黑团猛地像被吹胀的气球般疯狂放大,瞬间化作一张遮天蔽日的漆黑巨口,带着能吞噬一切的压迫感,“哗”地一下吞蚀了整个房间!空气里瞬间弥漫开一股烧焦羽毛的臭味,墙壁开始“滋滋”冒起黑烟。岸本所长眼疾手快,猛地一抬手,掌心漾出一道肉眼难辨的微光,像层轻薄的蝉翼纱似的瞬间罩住艾适。只是弹指一挥间的工夫,艾适只觉眼前天旋地转,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喉咙口泛起酸水,再睁眼时,人已经瞬间出现在了房间外面冰冷的走廊上。冰冷的瓷砖贴着他的掌心,传来刺骨的寒意。他踉跄着站稳,膝盖还在发软,透过虚掩的门缝往里瞧,那黑团还在疯了似的扩张,边缘翻涌着浓稠得像墨汁的黑暗,像要把整个世界都拖进深不见底的墨色深渊里,连光线都被吸了进去。
外面看守的守卫听到动静,皮鞋跟“嗒嗒”响着慌慌张张跑过来,军靴在瓷砖上敲出急促的声响,脸上还带着没褪尽的睡意,眼角甚至挂着点生理性的泪花,张口就带着哭腔询问缘由。岸本所长背对着走廊透进来的、惨白的光线,半边脸浸在阴影里,下颌线绷得像块冷硬的钢板,面不改色,只用“有人袭击”四个字便轻描淡写地搪塞过去,声音平稳得像一潭死水,听不出半分波澜。就在这时,薛佳目和陈晓栖也被放了出来——因为外面骤然发生了地震,脚下的地面还在隐隐发颤,像头沉睡的巨兽在不安地翻身,墙壁上的灰簌簌往下掉着。
一道极其巨大的直长白线,像天神随手劈下的、惨白得晃眼的闪电,从岛南一路狰狞地延伸到岛北,横贯天际,将铅灰色的天空硬生生劈成了两半。白线划过之处,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轰隆隆”的声音像无数闷雷在耳边炸开,地动山摇,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尘土味与断裂钢筋的铁锈味。人们颤巍巍地在白线边沿仰望,脖子都快仰断了,脸上写满了恐惧,只觉那白线高得离谱,保守估计至少有三十五米,像道垂直的、闪着寒光的白色悬崖;而且诡异的是,它只存在于地面以上,地下毫无延伸,仿佛是凭空从虚无里“长”出来的。更可怕的是,这条白线正好从北海道岛的中轴线跨了过来,像把巨大的铡刀,导致沿线附近的村落、城市和交通,几乎全被拦腰斩断。白线宽达三千米,那些被它“波及”压住的房屋像被拍扁的纸盒,碎片散落得到处都是;人群和车辆像蝼蚁般困在其中,都像被封进了琥珀里,困在它那片惨白刺目的“体内”,任凭谁用尽办法,喊破喉咙,甚至嗓子都喊哑了,都没法救出里面的人,绝望像瘟疫一样在人群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哭嚎声、尖叫声此起彼伏。
艾适心头一紧,心脏像被只戴着冰手套的手死死攥住,透不过气来,他率先冲进隔壁的审讯室。可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三浦副所长倒在积着污水的水池之中,湿冷的水浑浊不堪,已经没过了他的腰腹,头发黏答答地贴在脸上,像团黑色的海藻,整个人毫无声息,像尊溺水的雕塑。就在这时,艾适的目光像被磁石狠狠吸住,牢牢锁定走廊尽头的一件东西——一条玻璃项链。它就那么不合逻辑地出现在阴冷潮湿的走廊尽头,周围是冰冷粗糙、泛着潮气的混凝土墙面,墙皮还簌簌往下掉着灰渣,落在地上积起薄薄一层;可这玻璃项链却透着一股异样的、近乎妖异的光泽,每一颗玻璃珠都像凝结了清冷的月光,在昏暗里幽幽发亮,像极了他之前跟艾莫描述过的那根。一股强烈到无法抗拒的吸引力从项链里源源不断地传来,像有根无形的线紧紧牵着他的灵魂,脚步不由自主地、一步步向那边挪去,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虚浮得厉害,连鞋底擦过地面的“沙沙”声都透着股不真实感。
而另一边,陈晓栖和岸本所长正手忙脚乱地搬运三浦副所长,水池里的污水散发着刺鼻的、像腐烂水草的腥臭味,熏得人直皱眉头。突然,一只干枯得像老树皮、布满褶皱与深褐色黑斑的手臂,猛地从浑浊的水下伸了出来!那手臂皮肤紧绷,像张皲裂的皮革,指甲漆黑且锋利,速度快得惊人,“唰”地一下像道黑影,精准抓住了岸本的脚踝!冰冷的、带着湿滑黏液的触感透过皮鞋传过来,那手臂上传来一股强劲得像绞盘似的拉力,肌肉虬结着,竟想把岸本整个人硬生生拽进黢黑的、深不见底的水里!岸本所长反应极快,身体骤然扭曲变形,皮肤下仿佛有什么活物在疯狂蠕动、扩张,“嗤啦”一声,瞬间化为一条通体泛着幽光、鳞片在光线下闪着冷芒、极具弹性的眼镜蛇,蛇信子“嘶”地吐出,带着腥气,“嗖”地一下灵活得像道闪电,挣脱开来,蛇身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鳞片擦过空气发出细微的“咻咻”声。等他恢复原型后,又将自己的食指指尖变幻成一只闪烁着淡金色异光的眼睛,瞳孔是竖线状的,透着股冷血动物的诡异;同时,整根食指像融化的蜡般缓缓变形,化作一根坚韧得像钢丝的绳子,表面甚至能看到细密的纤维纹理,“嗖”地一下精准丢进了水池,激起一圈细小的涟漪。陈晓栖趁机咬紧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使出浑身力气,脸都憋得通红,赶紧将昏迷的三浦副所长从水池边搬离,险险避过一劫,额头上渗出的冷汗瞬间打湿了额发,顺着脸颊往下淌。
在走廊的另一端,艾适离那玻璃项链越来越近,能清晰看到每颗珠子上细微的纹路。薛佳目察觉到了他的动向,心里顿时泛起嘀咕,一股寒意像条小蛇,从尾椎骨直窜头顶——明明刚才艾适还在自己身后半步远的地方跟着,脚步都能听得见,怎么一转眼……薛佳目猛地转过身,心脏“咯噔”一下,像被重锤砸中,却看到艾适正好好地、一动不动地坐在他身后的长椅上,背挺得笔直,像根标枪,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瞳孔失去了焦点,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连呼吸都微弱得几乎看不见。
“为什么会有两个艾适?”薛佳目瞪圆了眼睛,瞳孔因震惊而剧烈收缩,像被针扎了似的,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脊椎节节攀升,让他浑身的汗毛都“唰”地竖了起来,鸡皮疙瘩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