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山雨欲来（1/2）

金銮殿上，晨光透过高窗，洒在光洁如镜的金砖地面上。文武百官肃立，气氛与前些时日的暗流涌动已截然不同，呈现出一种经历过风暴洗礼后的、更为凝聚的肃穆。

萧昱高坐龙椅，目光沉静地扫过丹陛下的臣工。经历了柳氏余孽的最后一搏及其引发的疫病风波，又借白昭月“圣凰”之力力挽狂澜后，朝堂之上那些或明或暗的杂音已被基本肃清。新政的推行，在清除了最大绊脚石后，终于得以更顺畅地铺开。户部尚书正在禀报新税制在几个试点州郡取得的显着成效，兵部侍郎则陈奏着军制改革的初步方案。

“准。”萧昱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力，“新政关乎国本，关乎万民，需坚定不移，步步落实。若有阳奉阴违，或借机盘剥百姓者，严惩不贷。”

“臣等遵旨！”百官齐声应诺，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整齐划一。无人再敢轻易挑战帝后的权威，尤其是那位端坐凤座，神色平和却隐有光华内蕴的皇后娘娘。她的“圣凰”之名，已不仅是祥瑞的象征，更是与皇权紧密结合、深植人心的实际力量。

白昭月坐在萧昱身侧，听着朝臣的奏报，心中并无多少喜悦，反而愈发沉重。内患虽平，但那份来自巫彭的警告，以及近期边境传来的异常消息，如同阴云般笼罩在她心头。她能感觉到，腕间的银镯偶尔会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与以往温热带给她的感觉截然不同的寒意，转瞬即逝，却让她无法忽视。

朝会结束后，萧昱并未前往御书房处理日常政务，而是带着白昭月、江澈、陈忠以及几位核心的兵部、工部重臣，直接来到了皇宫深处一处守卫极其森严的偏殿。殿内悬挂着一幅巨大的、标注极为详尽的疆域图。

“北境，云州传来急报。”陈忠指着地图上北部边境的一片区域，声音凝重，“三个靠近黑森林的小型游牧部落，人口不过千余，在半月内相继失去联系。我军斥候冒险深入查探，发现其聚居地已空无一人，牲畜倒毙，帐篷完好，但……篝火的余烬早已冰冷，仿佛所有人都在同一时刻凭空蒸发。更诡异的是，附近的草场出现了不正常的灰败色，生机黯淡。”

他顿了顿，继续道：“西线，陇右方面也奏报，边境数处区域的夜晚，偶尔会听到来源不明的、令人心悸的低沉嘶吼，巡夜士兵曾报告见到扭曲的黑影一闪而过，精神会变得萎靡数日。当地老人传言，是‘吞噬生命的黑瘴’又来了。”

工部尚书补充道：“根据娘娘从五溪带回的部分古籍记载，以及乌雅巫女的解读，这种侵蚀生机的现象，与古老传说中‘暗影’力量的描述，有诸多吻合之处。”

殿内陷入一片沉寂。所有人都明白，这绝非普通的边境冲突或自然灾害。

萧昱目光锐利，看向白昭月：“昭月，你感觉如何？”

白昭月轻轻抚过腕间微凉的银镯，点了点头，声音清晰而肯定：“虽然很微弱，但那种侵蚀、死寂的气息，与我传承中感知到的‘暗影’特性一致。它……确实开始渗透了，比我们预想的可能要快。”

萧昱眼中厉色一闪，不再犹豫，沉声道：“传朕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