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琟澈定策(1/2)

成都的秋日,带着蜀地特有的潮湿与阴冷,沉甸甸地压在季汉皇宫的飞檐斗拱之上,也压在年轻皇帝刘琟的心头。登基时的雄心与“章武”年号的期许,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正被一点点消磨。

御书房内,灯火彻夜未熄。案几上堆积如山的奏报,几乎每一份都带着棘手的问题。一份来自南中,声称当地几个大姓部落因不满新任官吏的“苛政”与税赋调整,聚众闹事,扣押了朝廷使者,隐隐有叛乱之势。另一份来自与东吴接壤的荆州西部,报告东吴水师活动频繁,虽未越界,但压迫感十足。

而最让刘琟心烦意乱的,是来自北方的消息。大靖西线驻军,趁着季汉内部不稳、南中骚动之际,以“清剿边境流寇,保障商路”为名,向前推进了数十里,占据了数处原本属于缓冲地带的战略要地,尤其是控制了一处通往汉中腹地的关键隘口——阴平桥头。此举如同在他本就脆弱的北面防线上,打进了一根楔子。

“陛下,大靖此举,狼子野心,昭然若揭!”骠骑将军马邈声音洪亮,带着武人特有的愤慨,“萧昱这是欺我季汉无人!臣请旨,即刻发兵,夺回阴平桥头,将靖军赶回去!”

一旁身着丞相袍服的诸葛瞻,却是不紧不慢地捋了捋胡须,缓缓道:“马将军稍安勿躁。靖军虽推进,却并未正式攻我城池,若我方率先动武,岂非授人以柄,给了萧昱大举西进的借口?眼下南中未平,东吴窥伺,国库空虚,实非与北靖全面开战之良机啊。”

马邈怒道:“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萧昱一步步蚕食我国土?如此示弱,国威何在?!”

诸葛瞻淡淡道:“国威不在于一时意气。当务之急,是安定内部。南中之乱,根源在于新政推行过急,触动了地方酋首利益。老臣以为,当以安抚为主,可暂缓新政在南中之推行,遣一德高望重之老臣前往宣慰,必可平息事端。”

刘琟听着两人的争论,心中一片冰凉。马邈主战,更多是为了彰显兵权,争夺话语权;诸葛瞻主抚,实则是不愿看到自己借助平定叛乱来树立威信、掌握军权。他们考虑的,首先都是各自的派系利益,而非季汉的整体安危。

他挥了挥手,疲惫地打断了争论:“此事,容朕再想想。你们都退下吧。”

屏退众人后,御书房内只剩下刘琟一人,面对摇曳的烛火和堆积的难题,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几乎要将他吞噬。内有权臣掣肘,外有强邻压境,边境叛乱不休……他这个皇帝,当得何其憋屈!

就在这时,一名绝对忠诚的心腹内侍,悄无声息地呈上了一个以火漆密封的细小铜管。看到那特殊的封印纹路,刘琟精神一振,这是来自蓟城,江澈的密信!

他迫不及待地打开,抽出里面薄薄的绢纸。江澈那熟悉的、冷静而清晰的笔迹映入眼帘,仿佛他本人就站在面前,为他剖析时局。

信中,江澈首先直言不讳地指出了季汉当前面临的困境核心:内不安则外不宁。他认为,大靖的边境挤压虽是威胁,但短期内萧昱的战略重心仍在内部整合与防范东吴,其西线动作更多是威慑与试探,意在牵制,而非立即大举入侵。真正的致命隐患,在于内部的权臣与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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