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在苦难尽头(1/2)
实验开始后折磨便没有尽头,想要离开就只能主动求变,而唯一的变量便是负责折磨的执行人员。
针对顽童的执行人一共有七个,他们会在不同的时间段轮流给顽童进行实验。
不同风格和方式的“实验”杂糅在一起,让每次对顽童的折磨都充满了奇特的“新意”。
王宁川打算从执行人员身上下手。
执行人都经过特殊培训,虽然要训练肉体,但身体条件却不是第一需要具备的要素。
就比如悦雅,在维拓药业的培训下他有着能制服王涵易和王宁川的实力,但却是七个执行人里最弱的那一档,只要抓住空隙,完全有机会反制住他。
“然后呢?”听完王宁川的计划,王涵易提出了疑问,“制服悦雅后我们又能干什么?”
“走出去。”
“怎么走出去?这里是地下,外面是成百上千的保安,一层一层的安保叠加上去我们插翅难逃,所以他们才会如此松懈地把我们关在这里。”
“王涵易,你有多久没见过太阳了?”
王涵易有些迟疑,“记不得了。”
王涵易跟这些兄弟并非完全没有自由,实验未开始之前,他们每个月都有固定的时间可以上到地面,只不过实验开始后他们为数不多的乐趣都被剥夺得干干净净。
“其实我也不记得了,这地底下没有太阳、没有时间,难道你想一辈子都呆在这下面吗?”
王涵易一时语塞。
王宁川说道:“所以不管外面有多少危险,我都要先走出去,我想死在阳光里。”
“你就觉得自己一定会死吗?”
“人总会死的。”
王涵易不知如何回答,他能做的就只有帮助王宁川,即使王宁川想做的事很有可能会导致自己万劫不复。
接下来的日子依然是重复的苦难,其他六个执行人依次给顽童和兄弟二人带来了不重样的折磨。
火刑、水刑、割皮、殴打...
每个执行者“实验”的时间并不固定,王涵易和王宁川不知道被折磨了多久,倒是顽童坚韧异常,虽不知道他的具体情况,但却没听见任何的痛呼。
时间流逝,王涵易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撑到了极限,针对顽童的折磨完全不是人能承受的痛苦,那些听起来的“普通折磨”,蕴含的全是对肉体和精神的极致摧残。
王宁川的状态更是惨不忍睹。
本来二人计划继续等,等到最弱的悦雅。
但现在这个情况即使等到了悦雅,二人都不一定有余力可以杀掉他。
新的一轮实验结束,王涵易趴在地上啃着馒头。
“或许我的想法太过天真了。”王宁川靠在墙边,沙哑的声音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气,他摊开手掌,干裂的掌心躺着那个被捏得变形的馒头,“我们等不到悦雅了。”
王涵易费力地吞咽着,喉咙火烧火燎,他看向王宁川。
王宁川身上几乎找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肤,新的淤青覆盖着旧的痂,左腿以一种不正常的角度弯曲着,这是前一个用铁棍的执行人留下的“作品”。
“那就换计划。”王涵易很平静,平静到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不等了。”
王宁川缓缓转过头。
“悦雅最弱,但来的顺序是随机的,我们等不起。”王涵易撑着身子,一点一点挪坐起来,“下一个是谁,我们就对谁下手。”
“你怎么一下变得这么果断...咳咳咳...”王宁川不断咳嗽,“太晚了,我们现在的状态谁都对付不了。”
“对那些执行者而言,这不是单纯的实验,他们在‘享受’折磨我们的过程。他们沉浸在自己的艺术里,在他们最专注的时候,也是他们最不设防的时候。”
王涵易声音压得很低,“他们不认为我们是威胁,我们是材料,是画布。画师会防备自己的画笔吗?”
王宁川反对,“我为什么要等悦雅?就是因为他最弱,偷袭他有成功率,但其他人的身体素质,即使我们身体在完好无损的情况下,偷袭也不可能会成功。”
王涵易问道:“那你就打算放弃吗?”
“不,我不会放弃。”王宁川把变形的馒头塞入嘴中。
顽童的声音从黑暗中飘出,“我听你们两兄弟密谋了这么久,本来不想多管闲事,但想着小兄弟是因为给我送食物才会沦落到如此境地,我觉得还是有必要给你们提个醒。即使是悦雅,你们都没有能力制服他,更别说杀了他。”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有些事情可试不得。”
王涵易冷笑道:“不试必死,试了有可能死,为什么不去尝试寻找活下去的办法?我很感激你没有出卖我们,但你逆来顺受的性格我并不认同。”
顽童对王涵易的讽刺并不在乎,“如果不是因为无能为力,谁愿意逆来顺受?要不你走进来看看我的样子,好好瞧瞧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状态?”
王宁川咽下嘴里的馒头,“我知道你是什么样子,但最开始你是个健全的人,你本来有机会可以反抗他们,你没有,最终在一次次的折磨中你才沦落到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我反抗过,我反抗过很多次,但最终我还是到了这里,已经决定好的命运,仅凭血肉之躯是无法抗衡的。”
顽童的话晦涩难懂,王涵易疑惑地问道:“你在说什么?”
“到了这里我才发现,命运是一个闭环,逃不出去的,唯一能做的只有顺从,在顺从中找到漏洞,找到一击制胜的办法。”
“什么命运不命运的,你想把遭受的苦难怪在‘命运’上面?”
“命运就像是被编排好的剧本,我们以为的‘偶然’可能并非偶然。就像那个悦雅,为什么被你们认定是最弱、最好下手的一个?这个认知是谁灌输给你们的?是你们自己观察的,还是在一次次的折磨和暗示中被‘允许’产生的想法?”
王涵易和王宁川同时愣住。
仔细回想,对悦雅“最弱”的判断,似乎源于几次“不经意”的对比。
悦雅执行实验时偶尔会显露出“不专业”的迟疑,他的体格相比其他执行人更不具有压迫感。
“你的意思是悦雅可能是故意表现得‘弱’?”王涵易声音干涩。
“我只是给你们用‘命运’打个比方。”顽童说,“我只是在无数次失败后明白,‘容易’的事情往往最危险。祂们给我们看到的‘破绽’,可能只是想让我们撞上去头破血流的铁板。”
王宁川问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故事的发展和结局早就注定,你会活下来的。”
“啊?”
顽童没有再回应。
之后没有执行者再进入房间,似乎实验到此停止。
王涵易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只觉得度日如年。
直到顽童痛苦的惨叫撕裂了黑暗的死寂。
那声音不似人声,充满了生理上无法承受的极致痛苦,扭曲、尖利,又迅速被强行压制下去,变成喉咙深处破碎的低吼。
王涵易和王宁川猛地绷紧身体,望向黑暗深处。
“他怎么了?”王涵易惊疑不定,顽童之前承受了那么多非人折磨都未曾痛呼过。
王宁川侧耳倾听,“不对,还有其他声音。”
顽童的叫声里,混杂着一种令人牙酸的密集窸窣声。
像无数细小的爪子刮擦着硬物,又像是什么东西在潮湿的腔体内蠕动钻爬。
声音的来源正是顽童的方向,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密集。
王涵易心里发寒,“是什么东西?”
“像是什么昆虫在爬行。”
“这么密集的声音,哪里来的这么多昆虫?”
“不知道,可能是哪个执行人在顽童身体里做了手脚。”
顽童的声音戛然而止,似乎是昏死了过去。
王涵易壮着胆子高喊:“你没事吧?”
没有回应,只有骇人的爬行声。
王涵易颤颤巍巍地走到王宁川身边将他扶起,“不管是什么东西,这种密集度很快就会来我们这边。”
王涵易搀扶着王宁川向后退。
房间大,但空间终究有限,二人很快便看见密密麻麻的猩红复眼在黑暗中亮起。
蜘蛛。
顽童体内蜘蛛产下的卵在此刻孵化。
蜘蛛们朝二人迅速攀爬而来,速度极快,二人避无可避,只能用脚踩踏袭来的蜘蛛。
但踩踏的速度远远跟不上蜘蛛涌来的速度。
它们太多了,像一层不断翻涌蔓延的暗红色地毯,顺着他们的脚面向上。
细小带刺的步足划过皮肤,带来冰冷滑腻的触感。
王涵易疯狂拍打,手掌瞬间沾满了黏糊糊的蛛尸和体液,但更多的蜘蛛填补了空缺。
旁边传来王宁川压抑的闷哼,他也被蜘蛛淹没。
两人背靠墙壁,挥舞着手臂,但动作越来越慢,力气正在被恐惧和绝望迅速抽干。
一只蜘蛛爬到了王涵易的脖颈,趁机钻进了他的耳朵。
尖锐的刺痛和异物感让王涵易发出惨叫,他疯狂抠挖,却只摸到一小截还在扭动的毛茸肢体。
越来越多的蜘蛛突破了他们防御,钻进口鼻眼耳。
但最后,所有蜘蛛毫无征兆地同时停止了动作。
它们僵在原地,保持着攀爬或准备叮咬的姿态,密密麻麻覆盖在两人身上,仿佛瞬间变成了栩栩如生的恐怖雕塑。
那些细小的红色复眼也黯淡下去,不再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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