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残莲出世，道韵压岛（2/2）
“一瓣残破莲瓣，也敢称道基？也敢惑乱截教道统？”他猛然睁眼，瞳孔猩红，嘴角溢血，“苏辰！你不过教主随手救回的一株废木，连先天之体都勉强，竟敢立道传法，夺我截教气运？！”
他一掌轰出，玉案粉碎，碎石激射四壁，发出沉闷轰响。
可他不敢动。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那一日围攻归元道场，他亲自出手，动用本命法宝“九曲雷符”，却被苏辰那诡异的“无敌领域”反弹，反噬己身，经脉寸断，元神受损。
若非有截教秘药吊住一口气，早已形神俱灭。
而今，他连站起都困难，却仍不肯认输。
“此宝来历不明，必是邪魔外道所遗！”他咬牙低语，眼中闪过阴狠，“若能借势，引动教主亲临……哪怕毁了那道场，也要将你钉在‘乱道’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他强撑起身，以拐杖撑地，踉跄行至墙角暗格，取出一枚漆黑玉符——那是他早年在外游历时，与西方教一位菩萨暗中结缘所留的信物。
虽知此举有违教规，可此刻已顾不得了。
“只要能定苏辰为‘窃道邪修’，哪怕借外力又如何？”他冷笑，“届时，他那所谓‘净世白莲’，便是魔宝证据！”
玉符刚握入掌心，忽有一道苍老声音自门外响起：
“定光仙，你当真要毁我金鳌岛根基？”
门未开，人未入。
只有一根古朴木杖，悄然点在长耳肩头。
那一瞬，长耳如遭雷击，浑身剧震，玉符“啪”地落地。
他猛地回头，只见墨灵拄杖而立，白发如霜，眼神却如寒星般锐利。
他虽只是守阵老仆，无权无位，但金鳌岛上下无人不知——此人已在此守阵八千年，曾亲眼见通天教主以一剑劈开混沌，立下碧游宫基业。
“你……你怎么敢擅闯我居所？”长耳强作镇定，声音却发颤。
墨灵不答，只缓缓弯腰，拾起玉符，轻轻一碾——黑玉如沙，簌簌而落。
“西方之物，沾染贪嗔，入岛即污。”墨灵声音低沉，却字字如钟，“你伤未愈，心已魔染。那一瓣莲光，你没看见？那是混沌初开时的曦光本源，曾照破万古魔渊，涤荡三千邪神。我守阵八千年，唯见此光，与之相似。”
长耳脸色剧变：“你……你竟认得此光？”
“自然。”墨灵冷笑，“你修的是法，我守的是道。你只见苏辰崛起太快，威胁你地位；我却见他道场百五十米内，地脉自发共鸣，灵气逆流反哺天地——这等异象，自盘古开天以来，从未有过！”
长耳瞳孔骤缩。
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寻常修士修炼，皆是汲取天地灵气，损耗本源；而苏辰的《混沌归元真经》，竟是将混沌之气炼化为纯灵，再反向注入洪荒——等于在为天地“输血”！
“可……可他若真有此能，为何教主未曾召见？为何圣人无感？”长耳仍不甘心，嘶声道。
墨灵拄杖逼近一步，木杖轻点地面，整座静室竟微微震颤。
“你可知，为何教主救他？为何将他带回金鳌岛，亲自赐下内门令牌？”墨灵冷冷道，“那一日，教主自混沌归来，手中托着一株将灭的灵根，曾言：‘此子根系连着混沌源点，未来或可补天。’你当他是随口一说？”
长耳如遭雷击，踉跄后退，背抵石壁。
他终于明白——苏辰，从一开始，就不是凡种。
而他，却想以蝼蚁之身，撼动天柱。
“再有下次。”墨灵收回木杖，转身离去，背影佝偻却如山岳，“老夫的杖，不会再留情。”
长耳定光仙瘫坐于地，冷汗浸透道袍。
他望着地上玉符残渣，眼中恨意如毒火燃烧，却再不敢轻举妄动。
——只因他知道，墨灵的杖，真的能杀金仙。
三日后，正午。
归元道场。
百五十米的无敌领域如琉璃穹顶，悬浮于空。
阳光洒落，竟被折射成乳白色光雨，洒向四野，连岛上飞鸟掠过，都似被洗礼，羽翼生辉。
苏辰立于道场中央，白衣胜雪，眸光如渊。
头顶之上，净世白莲残片静静悬浮，晶莹剔透，每一道纹路都似蕴含大道轨迹。
他深吸一口气，朗声道：
“此宝非我所造，亦非我所得！它是洪荒自救之兆，是天地对修行者的回应！凡修《混沌归元真经》者，皆可感其净化之力——非为我，为天地！非为名，为道！”
话音落，他双手结印，体内混沌之气如江河奔涌，灌入莲瓣。
净世白莲骤然绽放！
一道乳白色光幕如雨垂落，覆盖整个道场。
所有修炼者皆感经脉舒畅，如春风拂柳，神魂清明，连多年积压的修行瓶颈，竟也隐隐松动！
白羽童子盘坐于地，周身灵光涌动，气息节节攀升——竟在光雨中，一举突破先天境！
“我……我成了！”他热泪盈眶，仰天长啸。
玄机子站在边缘，双目死死盯着那光幕，指尖疾掐，神识铺展，推演不断。
“非五行，非阴阳，非因果……此光竟能主动剥离业力，且与地脉产生微弱共鸣……”他呼吸急促，“若此法推广万仙，洪荒本源将不再衰竭，反而日益强盛……这……这不是修炼，这是‘养天’！”
他终于动容，低声喃喃：“此道……真能净业延命，逆转末法……”
就在此时——
金鳌岛护岛大阵某处，突起异变！
一道漆黑裂缝在虚空中裂开，丝丝黑气如毒蛇般逸出，带着腐朽、怨憎、癫狂的气息，瞬间污染方圆百丈灵气！
“魔气！！”
“封印松动了！”
众弟子惊呼四散，脸色惨白。
那是上古封印，镇压着一尊远古魔神残念，传说曾吞噬三千真仙，连大罗金仙都险些被拖入魔道。
如今，竟有裂痕！
眼看黑气蔓延，即将侵蚀岛屿，苏辰却神色不变。
他抬手一引。
净世白莲化作一道清光，如长虹贯日，直射封印裂缝！
光落，黑气如雪遇阳，瞬间消融！
那裂缝在清光笼罩下，竟缓缓闭合，封印重新稳固，连地脉震颤都平息下来。
全场死寂。
墨灵拄杖立于远处山崖，望着那一幕，久久不语，最终轻叹一声：
“连上古魔染都能净化……这孩子，真要把道，种进洪荒骨子里。”
远处，雷吼道人猛然单膝跪地，巨斧拄地，仰天怒吼：
“我雷吼，愿修归元道！此生此世，护道场如护命！”
白玉蝉立于树影下，指尖轻抚玉简，嘴角微扬：“这世间，终于有人敢走不一样的路了。”
苏辰仰望碧游宫方向，云雾深处，宫阙隐现。
他心中低语：
“教主，您看见了吗？这才是——截教该走的路。”
风起云涌，道光如雨。
而在某处幽暗密室中，玄机子独坐案前，手中紧握一卷残破阵图，指尖微微发抖。
他喃喃自语：“你那‘反哺’……竟能引动地脉共鸣……这绝非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