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耶利亚(1/2)

“吕涛特意来找过我,”皮克主动告诉赫枫,“他把吕超父亲吕大龙当天的行踪筛了好几遍,没发现什么疑点,也没发现有外人靠近他,老头午睡后还下楼和老邻居聊了一会儿,情绪很正常;吕勇也说他爸睡前没有任何异样;他的电话也查过,当天给他打电话的都是家人,也没见外人接触过他的家人。”

“要是这样那或许是一场早就准备好的劫杀。”赫枫对这个结果没有任何意外,如果真查出什么反倒让他怀疑是不是对手故意留下的破绽。

皮克想了想,“你的意思他们早想灭掉吕超?杀人灭口?”

赫枫反倒问,“晓月桥的线索有收获吗?”

“这是吕超车祸现场晓月桥下那半片脚印,”知道赫枫的习惯,皮克也不再纠结,把手机递给赫枫,“36码,竟然是个女人吗,有意思吧。”

“应该不会是孩子。”张斌偏过头,也看过去。

“说是一个刚进国内的小众运动品牌,叫什么all.in,价格比耐哥贵一成。”

赫枫起身走到鞋柜,拿出一双黑色网面绿底的运动鞋,“应该就是这双,all.in牛油max。”他翻手露出鞋底,鞋底是一个个溅落的小雨滴模块,极具辨识度。

皮克拿过手机,照着脚印的照片比了比,“应该就是这种。”

“这个鞋现在在国内全面铺开,喜欢的人范围很广。”

“不管怎么说,这鞋的价格在这里摆着,至少说明她是个生活优渥的女人;”皮克说,“老林根据脚印深浅,判断此女大约162-168cm,体重50kg以下,凭陆桥生当时的身体状况,他是可以从左窗爬出来的,最后落得个倒栽葱,没有外力不可能,这个身材瘦小的女人能做到吗?”

“先别管她能不能做到,她是怎么出现在现场的,”赫枫调出211公路地图,晓月桥前后加起来几乎有十公里一边是水塘,一边是结冰的稻田,“如果她开车,东头有一个私人安装的监控,西头路管所安了一个,不管怎么走都难免会有监控捕捉到,虽然像素很低,但她不敢冒这个险。”

“也就是说她只能步行?”张斌觉得不可思议,“大雨天,跋涉最少五公里,这人可不简单?”

“稻田这边都是大面积水域,而且还结着薄冰,那么大的雨,没人敢冒险,水塘这边应该有可以穿出去的路。”皮克已经拿过手机,布置手下去查。

“能够穿all.in的人不可能熟悉那片地方,除非她探过路,让他们注意反复出现在那个地区的人。口香糖包装纸有收获吗?”赫枫问。

“没有,只有一点指纹残片,几乎没用。张斌,你把吕超失踪前的行踪说一下。”

“失踪?”

“对,”皮克压压手指,跃跃欲试,“吕超死前,除了前一晚10:30左右甘露在嘉陵广场看着他离开,如何去的山阳镇爱心病院,一点踪迹都找不到,等于失踪了将近12上小时。”

“显然他隐匿了自己的行踪,看样子爱心病院令他很忌讳,是个需要小心提防的地方,如果不是施小琳和石天青的瓜葛,我也想不到他会去爱心医院。”

“这就是天网恢恢。”皮克立刻摆出捧哏的架势,撩起并不存在的长衫,锵锵锵,走起了台步。

赫枫难得笑出了声,对张斌说,“跟着皮队,你会觉得天大的事也不过一句锵锵锵。”

皮克佯装抹着汗坐回来,“你以为锵锵锵容易,那可是有功夫的;你说吧。”他对张斌说。

张斌拿出笔记本,“事发当天吕超一切正常,下午见了两个客户,晚上17:00-18:30在汇文大厦健身房,补充一句,这期间他和甘露没有碰面;19:10,他去见耶利亚会馆健身房的主管兼教练张辉,19:56从耶利亚地库出来;但是,”

皮克默契地打开投影仪。

张斌指着监控画面,“这是耶利亚的内步路出口和滨江道交口对面的商铺拍下的监控,晚上20:36吕超的车才离开;他在耶利亚外等了整整四十分钟,然后在滨江道的渭水路与碛口路区间消失,直到案发现场出现;甘露交代吕超当晚21:00至22:30左右一直在嘉陵广场,我猜他有可能在耶利亚发现了什么,跟踪到嘉陵广场,接着又追出外环……”

“晚上20:36前离开耶利亚有几辆车?”赫枫紧紧盯着视频问。

“耶利亚地库共有四个出口,20:20-20:36十六分钟期间,一共出来一十八辆;耶利亚后身是公园,只有两个路口可以离开,一是滨江道东西方向,一是贺兰西路南北方向,十八辆车的行驶路线我们进行了追踪,七辆走贺兰西路,十一辆走滨江道, 除了吕超我们知道,所有车辆没有一辆去往嘉陵广场方向。”

皮克接着说,“耶利亚是有钱人的宵金窟,去那儿的人非富即贵,十八辆车有三位是参加麒麟公司饭局的,磐石审计公司的所长高明亮,审计公司审计师慕辰,还有一位是麒麟公司的副总王启明;他们三人我们特意落实过他们的行车轨迹,没有问题,三辆车都回了各自的家;除了这些人其他十五辆车也各有归处。”

“耶利亚内部路的贺兰西路口在西,滨江道口在东,显然吕超跟的是滨江道口出来的那十一辆车;还有一种可能,他想跟踪的是内部路停靠的某车,我去过耶利亚,有不少接人的车,或者短暂停留的车都会停在耶利亚的内部路里;甚至还有一种可能,他跟踪的是耶利亚内部路外的某辆车。”

皮克表情未变,张斌却是一脸茫然,“那是不是需要扩大查监控范围。”

“你说呢?”赫枫问,“我就问你存不存在这种可能性?”

“存在。”张斌老实地说。

赫枫指着渭水路与碛口路之间,“滨水道并非全封闭道路,渭水路与碛口路之间他随时都可以下去;问题是他为什么要隐匿自己的行踪,要么他感觉自己的跟踪被发现了,要么他知道对方一定会出现在嘉陵广场,所以提前过去守株待兔。”

张斌拼命让自己的思路跟上赫枫,“那天那个时间段是中雨,应该不至于被发现吧,我比较倾向他提前过去守株待兔。”

“不管怎么说他是发现了什么,而且这发现和爱心病院有关系,爱心病院只有精神病人,石天青在窥探田小麦,田小麦就是施小琳,如果他去爱心病院是为了施小琳倒还说得过去,可关键是施小琳早不在爱心病院了。”皮克心态很放松。

“如果他不知道施小琳已经逃离爱心病院呢?”张斌问。

“他为什么关注施小琳?”赫枫突然问,“据这些天的调查,施小琳并没有在长安镇生活过,他们没有交集的可能性。”

屋子里瞬间陷入沉默。

“石天青为什么关注田小麦,她们也没有交集的可能性。”赫枫接着问,“倒过来说,吕超关注施小琳有可能是因为石天青,而石天青关注田小麦是为了什么,搞清楚这个,大约很多事就能迎刃而解。”

“说到底就是石天青的身份,”皮克摸着吃得鼓起来的肚子,“到现在为止,我们依然没弄清楚她除了晚上在人民医院当护工,白天在干什么。”

“隐匿自己的行踪,其实就是隐匿自己的身份,她为什么对自己的身份这么敏感;”赫枫起身走向卧室,“不是特工,不是罪犯,什么人愿意生活在黑暗之中?”

张斌忙起来收拾碗筷,皮克拉住他,“不用管,一会儿阿姨过来收拾。”

赫枫穿戴整齐地走出来,“掩藏在黑暗中的人要么为了保护自己,要么为了威慑别人。施小琳的事如果被坐实恐怕会掀起风暴,与她牵连的人官职越大,风暴越大,说到底施小琳就是一个利器,一个有毁灭性的利器。”

“这也能解释石天青为什么被灭口?”皮克提起自己的外套闻了闻,直接扔在椅子上,拿起衣架上的大衣套上,“关键还是禁锢施小琳的那个男人。”

“这大概也是吕超被灭口的理由吧;可是我怎么觉得吕超不太可能是杀石天青的凶手呢?”张斌苦恼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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