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棉大衣(1/2)

“这是崔笑11月24日的活动轨迹。”韩义把视频投到投影仪上。

参与崔笑调查的人员全部到场。

崔笑穿着姜黄色羊毛大衣,里面是一件及膝格子连衣裙,半高跟皮鞋,手里抓着一只巴掌大的小包,优雅地从楼道尽头走过来;她头发做成乖巧的波浪状, 既时尚又淑女。

韩义介绍道,“早上7:05她从租住的华夏公寓出门,一直到晚上18:33分从汇文大厦出来,期间没有离开过公司;出来后被刘明阳接上直接去悦客来吃饭;20:53和刘明阳一家一起离开悦客来;两拨人在停车场分手,刘鲲鹏夫妇先走,十分钟后刘明阳也抛下崔笑走了;据刘明阳说他接到一个夜场邀约,都是男人,不方便带崔笑去;崔笑出了停车场一路向东,第二个路口就是乐天广场,广场入口有一个监控21:15拍到她,再出现就是凌晨1:35出现在火车站东入口。”

“有四个小时空档。”皮克接着说,“刘姵案时她做为嫌疑人之一我们询问过她,韩义,你把当时的录像放出来。”

……

“你11月24日晚和刘明阳一家吃完饭后到次日1:35分出现在火车站,将近四个半小时的时间里你在哪里,都做了什么?”老赵问。

崔笑垂下头,两只手扭在一起,神色黯然,好半天才说,“我在乐天广场。”

“为什么要在乐天广场待那么长时间?”

“心情不好,刘明阳的父母对我百般看不上,可刘明阳却说晚上要去我的公寓,我不想见他,也不知去哪里,那时候我真的挺想回家,所以就走到乐天广场;你不会理解像我们这种游子,火车站对我们意味着什么,那是离家最近的地方。”

韩义说,“当时我们的精力都放在12月5日刘姵被杀那天崔笑的行踪上,对这一块并没有认真落实;12月5日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她不可能回海都杀了刘姵再返回老家甘蓝。”

“12月5日先放在一边,先看11月24日,如果11月25日进入青青公寓的真是崔笑,证明12月5日她的不在场证据也存在漏洞。”皮克难得一脸严肃。

赫枫拦住皮克,“先看看11月24日,噢,应该是25日凌晨崔笑进入火车场的情况。”

韩义调出崔笑走进海都火车站,以及走出甘蓝火车站的几个视频,两个火车站都是人工检票;风帽罩在头上,只能看见半张苍白的脸,肥大的棉服让她看上去羸弱不堪,经不住一点风雨。

她换下原本的姜黄色大衣,穿上了一件肥大的极不合体的深色棉衣。

韩义脸色极难看,“我当时还问她了,她说接到家里来电,又急又慌,摔了两跤,跑到火车站时已经不成样子,所有小卖店都不营业,她转了好半天,发现车站口一个蹲在外面的女人身上披了好几层棉袄,她拿出一百块钱换了一件,还把原来的大衣抵给对方。”

看上去像诡辩,却又合情合理。

韩义捣鼓半天投影仪,找到她当时的回答。

“我真的没法见人,泥水溅了一脸一脖子,就在火车站前面那个拐角,一个大泥坑,实在没办法,我那件大衣花了我半个月的工资呢,那女人非得要。”

韩义补充道,“那里的确有一个泥坑。”

视频还在沙沙地往前走。

“那件棉服呢?“

“肯定扔了,难道还要留下。”崔笑吃惊地看着韩义,“当时心不在焉,回到家才发现简直是脏又臭,令人作呕。”

“扔在哪儿?”

“水厂垃圾桶。”

画面突然定格,崔笑大睁着眼睛,无辜中透着冷硬,似乎不明白韩义这样没完没了地问是什么意思,“如果去找,十有八九还能找到。”

“你的鞋也换了?”

“对,高跟鞋把我的脚磨破了,正好乐天广场在搞品牌促销,我就买了一双,我知道你们还得问我那双高跟鞋,我扔了,那双鞋是大前年的款式,我早想扔,你们可以去问我的同事,看我说过这话没有,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至理名言,是不是。”语气里竟然有几分得意。

“全对得上。”有人嘀咕。

“也不见得,那四个小时她难道就待在乐天广场。”张斌小声说。

韩义又把录像放出来,崔笑神情疲惫,“明明知道和刘明阳的关系不可能得到他父母的认可,可我实在没勇气现在就拒绝;益邦很注重员工与政府的人脉,我还没转正,我知道我们的关系对我转正会起到决定性作用;但我们分手是迟早的事,所以也不想和他有进一步的发展;若我回到公寓,他找过来,我没法拒绝;如果不是家里出事,我其实想找个酒店住一晚,躲过一次是一次。”

“哎,现在的孩子都不易呀。”老赵感慨道。

“25日凌晨崔笑的确回到老家甘蓝,有出站监控,还在医院住院部的监控证明。”老皮犹豫片刻说,“医院离她家不远。”

崔笑于凌晨5:12到达甘蓝。

“海都和甘蓝之间高铁四十分钟,快车三个小时,火车站广场晚上也有往各个地方跑的黑车,她要想回到海都,只有坐黑车。”皮克说。

……

甘蓝市以前是贫困县,因为兰广高速的开通,成了宁远地区的交通枢纽,升为县级市;崔笑的家在甘蓝市老自来水厂家属院里。

辖区民警小唐在水厂外接到赫枫老赵,一边介绍情况一边带着两人往崔笑家走。

像所有的城市一样,新厂跟着城市发展的脚步搬去了开发区,老厂只剩下老弱妇孺。

崔笑家的房子重新装修过,刷着乳胶漆的墙壁还透着新意,家具家电也不落后,与楼房外面的颓败一点不符。

小唐说崔笑的父亲是八级钳工,很早就从厂里出来单干,挣了不少钱。

“我们笑笑是不是出事了?”崔笑母亲急切地问。

赫枫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崔笑是几号回来的,几号离开。

崔笑母亲可能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有些懵头。

“11月25日。”崔笑父亲虽然虚弱地靠在轮椅上,回答得却很干脆,“前一晚我动手术。”

“对对对,是那天。”崔笑母亲忙点头,眼里露出惊恐,“怎么了?”

据她介绍,11月24日晚崔笑父亲突发脑溢血,抢救过来后送进病房已经是夜里三点多;五点多的时候崔笑突然来电话,说她刚下火车正往医院赶;那时候她爸病情已经稳定下来,我,他二叔,舅舅都在医院,我就劝她回去睡一觉,第二天再来医院,好说歹说她都不同意,非得到医院来看一眼才放心。”

“第二天她是什么时候来医院的?”赫枫问。

“下午五六点的时候,”崔笑妈妈忙解释,“早上我弟一家要来探病,她和她表弟不对付,下午她二姨又来,你不知道我们家的事……我在微信里让她晚些来。”

“当晚去医院的时候她穿的什么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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