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坠龙渊底双姝困，龙怨幻境炼道心（1/2）

冰冷、粘稠、沉重。

这是林凡恢复意识后的第一感觉。仿佛整个人被浸没在万年玄冰与污血混合的泥沼之中，刺骨的寒意与令人作呕的血腥怨气无孔不入地侵蚀着身体与灵魂。周身传来巨大的压迫感，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连呼吸都变得极其困难。

他猛地睁开双眼，瞳孔中暗金流光一闪而逝，勉强驱散了眼前的黑暗，看清了周遭的景象。

这是一片难以用语言形容的诡异空间。头顶不再是天空，而是翻涌不休、浓郁得化不开的暗红色雾气，那恐怖的吸力源头似乎就在雾气深处。脚下是崎岖不平、覆盖着一层暗红色粘稠液体的黑色岩石，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龙威与滔天怨念，浓郁的负面情绪几乎要凝成实质。

他正躺在一片相对凹陷的岩石区，而苏月灵就倒在他身旁不远处，脸色苍白，秀眉紧蹙，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怀中的玉琵琶散发着微弱的灵光护住她周身，显然在坠落的冲击中受了些内伤。

“苏夫人！”林凡心中一紧，强忍着无处不在的压迫感，挣扎着起身，将她扶起，一股精纯的混沌气血之力缓缓渡入其体内。

得到林凡气血的滋养，苏月灵嘤咛一声，悠悠转醒。她先是警惕地环顾四周，待看到林凡无恙，才松了口气，但感受到此地那恐怖的龙怨威压，脸色依旧难看。

“这里……就是坠龙渊底？”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虚弱和凝重，“好可怕的怨念！我的神识在这里被压制到了不足十丈范围，音波传导也受到了极大干扰。”

林凡点了点头，他的情况稍好，混沌道体对这类负面能量有着天然的抵抗，神识也能覆盖方圆五十丈左右，但同样感到举步维艰。他看了一眼手中依旧紧紧握着的乌黑碎片，此刻碎片的光芒已经内敛，但那股同源之感愈发清晰。

“我们被那漩涡拖到了渊底，暂时安全，但此地绝非久留之地。”林凡沉声道，他能感觉到，那“龙怨标记”如同黑暗中的灯塔，不断吸引着渊底某些可怕存在的注意。

两人稍作调息，服下姜璃准备的丹药，恢复了些许灵力。林凡尝试沟通眉心的信物主件与新得的碎片，希望能获得指引。

碎片微微震动，传递出一段更加清晰的残缺信息——关于这片核心区域被称为“龙陨之地”，以及一幅极其简陋、只标注了几个关键节点和巨大危险区域的地图。其中一个闪烁着微光的点，似乎代表着某种“出口”或者“传承之地”，位于这片区域的极深处。

“有地图就好办多了。”林凡精神微振，将信息与苏月灵共享。

苏月灵仔细查看那简陋地图，指着其中一个被标记为巨大骷髅头、距离他们目前位置不算太远的区域，脸色微变：“‘怨龙巢’？看标记，那里盘踞着极强的龙怨残魂，是地图上标注的最危险区域之一。我们要去那个光点，似乎……无法完全避开它。”

林凡眉头紧锁，果然没那么简单。

就在两人研究地图之际，周围的暗红色雾气突然开始不自然地流动起来，一股更加阴冷、充满蛊惑力的精神波动如同潮水般涌来！

“小心！是龙怨幻境！”苏月灵急声提醒，玉指猛地拨动琵琶弦，试图以清心之音抵御。

然而，这幻境的力量远超想象，仿佛直接作用于灵魂本源！林凡只觉得眼前景象猛地扭曲、变幻！

他不再是身处渊底，而是置身于一片浩瀚无垠的太古战场！天空是破碎的，大地在燃烧，无数体型庞大、散发着恐怖气息的生灵在厮杀！有背生双翼、喷吐龙息的巨兽，有顶天立地、咆哮星河的巨人，有操控风雨雷电、容貌模糊的神只……而战场的主角，是两条庞大到无法形容、鳞甲闪烁着各色法则光芒的始祖真龙！它们在空中缠斗，每一次碰撞都让星辰陨落，空间崩灭！

最终，其中一条通体漆黑、散发着无尽毁灭气息的巨龙，被另一条浑身浴血、鳞片残破的银色巨龙以牺牲龙珠为代价，一击贯穿了头颅，发出震碎寰宇的悲鸣，庞大的身躯轰然坠落，砸穿了无尽大陆，形成了这……坠龙渊！

那黑色巨龙临死前滔天的怨恨、不甘与毁灭意志，如同实质般冲击着林凡的心神！

“卑微的窃贼！亵渎龙骸！窃取吾族信物！死！！！”

那黑色巨龙的残存意志，仿佛跨越时空，锁定了手持碎片的林凡，发出震魂摄魄的咆哮！一股纯粹由龙怨凝聚而成的毁灭冲击，朝着林凡的灵魂核心狠狠撞来！

“林弟弟！守住心神！那是幻象！”苏月灵焦急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她全力催动琵琶，清越激昂的音波试图穿透幻境，护住林凡识海。

但林凡此刻已完全沉浸在那太古龙怨的冲击之中！他的识海仿佛要被那无尽的怨恨与毁灭意志撑爆、撕裂！混沌道体自主运转，暗金色的气血在识海中化作奔腾的洪流，与那龙怨意志疯狂对抗、绞杀！

这不是力量的对决，而是意志与位格的碰撞！

林凡仿佛看到了那黑色巨龙辉煌而暴戾的一生，看到了它征战八方，吞噬星辰，也看到了它最终败亡的不甘与怨恨。那是一种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属于太古至尊的骄傲与偏执！

“我之道，乃混沌之道！包容万物，亦凌驾万物！岂是你一缕残怨所能撼动？！”

林凡的灵魂在咆哮，在怒吼！他不再仅仅是被动防御，而是主动引导着混沌道体的力量，去分析、去理解、甚至去……吞噬这龙怨意志中蕴含的那一丝属于太古龙族的法则碎片与生命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