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脆弱的世界（1/2）

石村的日子，因林辰的存在，获得了一种脆弱的平静。黑风寨的匪徒再未出现，村民们脸上的麻木似乎褪去了一些，多了几分小心翼翼的劳作，以及望向林辰所在洞穴时，那掺杂着感激与敬畏的目光。

林辰大部分时间都留在洞穴深处，借助建木残骸转化此地稀薄的“废弃能量”，缓慢修复着伤势，滋养着混沌元婴。进度虽慢，但胜在稳定。那滴混沌源液依旧沉在元婴核心，如同定海神针，维系着他最后的根基。

这一日，他正引导着一缕经过建木转化的灰色能量流转经脉，洞口传来了石头怯生生的声音。

“前辈....您.....您还在修炼吗？”

林辰睁开眼:“进来。

石头端着一碗比往日稍稠的野菜粥，小心翼翼地走进来他脸上带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忧虑。

“前辈，葛爷爷和几位叔伯.....想请您过去一趟，商量点事情。”石头的声音很低，带着不安。

林辰神识早已扫过外面，感知到村落中央那根灰晶柱子下，聚集了村中几位老者，气氛凝重。他点了点头，接过粥碗，几口喝完。【叮！接受基础供奉，能量微量补充。】系统的提示依旧准时。

他起身，跟着石头走出洞穴。

村落中央，葛老和几位头发花白、脸上刻满风霜痕迹的老人见到林辰，连忙躬身行礼，姿态谦卑。

“前辈，“葛老作为代表，声音带着苦涩，“打扰您清修，实在罪过。只是.....村子的灰晶矿脉’，恐怕....真的要枯竭了。

他指着村落后方一处不起眼的、向下倾斜的坑洞入口，那里散发着微弱的能量波动，正是石村赖以生存的灰晶矿脉。

“这几日，挖出来的灰晶越来越少，品质也越来越差。照这个速度，别说缴纳黑风寨的供奉，就是村子自己维持驱暗柱’（指村落中央那根镶嵌灰晶的柱子)的运转，都撑不了几个月了。”另一位老人忧心忡忡地补充

驱暗柱?林辰目光扫过那根柱子。他早就察觉，这柱子散发出的微弱灰光，似乎能驱散空气中某种令人不适的阴寒气息，维持着村落这一小片区域的相对“正常”。— 旦灰晶耗尽，柱子熄灭，这村落恐怕立刻就会被某种黑暗或诡异彻底吞噬。

“矿脉枯竭，非人力可阻。”林辰语气平淡。他对此并不意外，一个被“天罚”抽干的世界，资源枯竭是必然。

葛老等人脸上露出绝望之色。

“前辈.....您神通广大，能否.....能否请您看看，这矿脉是否还有救？或者.....指点一条明路？葛老鼓起最后的勇气，声音颤抖地恳求。他们将林辰视作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林辰看着这些在绝境中挣扎的老人，沉默了片刻。他本不欲多管闲事，但在此地恢复，确实需要相对稳定的环境。而且，他对那灰晶矿脉本身，也有一丝好奇。

“带路。”他吐出两个字。

葛老等人如同听到了仙音，连忙在前引路，带着林辰走向那处矿坑入口。

坑道狭窄、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味和一种能量枯竭后的衰败气息。岩壁上偶尔能看到一些镶嵌着的、散发着微弱灰光的晶石，但大多细小如砂砾，光芒黯淡。

林辰的神识如同水银般深入岩层，向下蔓延

越往深处，岩层越是坚硬，灰晶的分布也越发稀疏，能量波动几近于无。正如葛老所说，这条矿脉，确实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

他的神识继续向下探索，穿过厚厚的、毫无生机的岩层。就在他准备收回神识时，忽然，在极深的地底某处，他的神识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与周围衰败气息截然不同的.....波动！

那波动并非灰晶的能量，更加隐晦，更加古老，带着一种.....不甘的怨愤与残破的悲鸣!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赤荒界！那玉骨骷髅界主残留的意志!还有那被建木残骸吸收的、暗红色的世界本源泥土!

难道.....这弃之地的地底深处，也埋藏着这个世界残存的.....世界本源碎片?!或者说，是世界被拍干后，残留的“怨念“与“残胲？

林辰心中剧震!

如果真是如此，那对建木残骸而言，将是比灰晶、比那稀薄废弃能量好上无数倍的“养料”!

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激动，不动声色地收回神识。

“矿脉已枯，无力回天。“他对眼巴巴望若他的葛老等人，说出了残酷的事实。

老人们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绝望如同潮水般将他们淹没。

“不过.....林辰话锋一转，“地底深处，或有他物，可暂解燃眉之急。

他指向矿坑更深处的某个方向:“从此处，向下挖握，约三百丈，或有所获。

他无法直接告诉他们下面可能有世界本源碎片，那太过惊世骇俗。而且，以村民们的能力，能否挖到，挖到后能否利用，都是未知数。但这至少给了他们一个虚无缥纱的希望，一个坚持下去的理由。

果然，葛老等人听到还有希望，淡的眼神重新亮起，哪怕这希望听起来如此沙茫。

“多谢前指点!多谢前芈!老人们激动得老泪纵横，连连作揖。

林辰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矿坑。他能做的，只有这些。剩下的，要后这些村民自己的造化，以及.....他能否在村民挖到之前，先一步恢复足够实力，去探寻那地底的秘密。

他回到洞穴，继续闭关。这一次，他修炼得更加专注，对地底那丝微弱波动的渴望，成了他加速恢复的强大动力。

数日后。

林辰体内的伤势已恢复了六成，混沌元婴的光芒稳定，灵力也恢复了些许。他正准备尝试向地底深处探出一缕神识，仔细感应那本源碎片的具体情况时-

“轰隆！！！

一声沉闷的、仿佛来自地心深处的巨响猛地传来！整个洞穴，不，是整个石村。都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紧接着，村落中央那根“驱暗柱上的灰晶，光芒急剧闪烁，明灭不定！村落外围的灰暗空气中，那令人不适的阴寒气息陡然加剧，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惊动了!

“不好！地龙翻身了?!” “驱暗柱！驱暗柱不稳了!”

村落里响起一片惊慌的呼喊。

林辰眉头一皱，身形一闪，已出现在洞穴之外。

只见村落后方那矿坑的方向，烟尘弥漫! 几个村民连滚带爬地从矿坑里跑出来，脸上满是惊恐。

“坏......场了!下面.....下面挖到东西了! 但是......但是有....有怪物！“一个村民语无伦次地喊道。

怪物?

林辰神识立刻扫向矿坑深处。

只见在原本矿脉的尽头，因为村民的挖掘，岩层发生了大面积塌陷，露出了一个隐藏在下方的、巨大的地下空洞!

而在那空洞之中，盘踞若一头体型庞大、 形似穿山甲、却通体覆盖暗沉金属鳞片、头颅如同钻头、散发若与腐朽气息的妖兽!其气息，赫然达到了金丹初期的层次!

这妖兽似乎因为沉睡之地被惊扰而暴怒，正用那钻头般的头颅，疯狂撞击若周围的岩壁，引发更大的塌陷！它那布满利齿的口中，还叼若半截村民的残尸，鲜血淋漓

更让林辰目光一凝的是，在那妖兽盘踞的空洞最深处，岩壁之上，镶嵌着一块约莫举头大小、不断扭由变幻、内部仿佛有无数怨嘶的暗红色结晶!

那结晶散发出的，正是他之前感应到的那股不甘的想愤与残破的悲鸣！精纯程度，远超之前在赤荒界得到的那一小撮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