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强拆队的消防斧与摄像头(1/2)
车灯划破雨幕,碾过积水的声音由远及近。林蔚然贴着塌屋的断墙往后退了半步,右脚踩进一洼泥水里,她没动,手指已经摸到了手机边角。
黑色轿车在陈伯家门口停下,车门打开,三个人下来。领头的男人戴黑色头套,只露出右脸——一道深褐色胎记,形状像一只展开翅膀的蝴蝶。他抬手挥了一下,另外两人立刻走向房门,手里拎着消防斧。
林蔚然拇指滑开手机录像,镜头对准那张侧脸。雨水顺着刘海滴在屏幕上,她用袖口擦了一下,重新对焦。胎记边缘有细小的凸起,像是旧伤愈合后的组织增生。她把镜头拉近,录下他抬斧时脖颈肌肉的抽动。
“砰!”第一斧劈在门框上,木屑飞溅。
她往后缩了缩,背抵住湿冷的砖墙。手机还在录,但她已经把存储卡从卡槽里抠了出来,攥在掌心。消防栓就在五米外,半埋在泥里,锈蚀的盖子有一道裂缝。
第二斧落下,门锁变形。
她低身贴地,左手撑泥,右手将存储卡往消防栓缝隙里塞。金属卡边缘划过指尖,她用力一推,卡面消失在锈缝中。刚收回手,一声闷响,房门被踹开。
屋里传来陈伯的喊声,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动静。
她抬头,看见穿黑夹克的男人从屋里拖出一个麻袋,扔在台阶上。陈伯的脚露在外面,一只拖鞋掉了。
“你们不能这样!”她站起身,举着手机往前走,“我已经拍下来了!”
胎记男转头看她,眼神冷得像铁。
她没停,继续录像,声音抬高:“我是电视台记者,你们的行为已经违法!”
对方几步冲过来,手伸向她的手机。她往后退,脚下一滑,摔在泥地里。手机脱手飞出,砸进水坑,屏幕朝下。
那人弯腰捡起手机,甩了两下,屏幕亮了一下,随即黑屏。他冷笑一声,随手扔进身后垃圾堆。
林蔚然没动,也没喊。她知道手机坏了没关系,卡已经不在里面。
但对方没走。他蹲下来,一把抓住她的衣领,把她拽起来:“你是谁派来的?”
“电视台。”她直视他,“夏岚主编让我来拍拆迁。”
他盯着她看了两秒,突然松手,回头对另一人说:“带走。”
两人架起她的胳膊,往车边拖。她左臂被铁丝划破,血顺着袖口往下流。经过排水沟时,她悄悄把左袖口的折叠刀推出一截,刀刃割破裤袋,一枚铜纽扣掉进沟边泥里。
车门打开,她被往里推。
就在身体前倾的瞬间,她猛地扭身,脚蹬地面,挣脱一只手臂。胎记男伸手抓她头发,她低头躲开,顺势撞向旁边围栏。围栏年久失修,哗啦一声塌了半边。
她滚下斜坡,肩背撞上沟底石块,脑袋嗡的一声,耳朵里灌进雨水。她蜷身趴着,没动,等意识回来。
上面传来骂声,脚步声来回走动。有人往下看,手电光扫过沟底,照到她脸上。
“人摔晕了,别管。”
车门关上,引擎启动,车轮碾过泥水,远去。
她趴了一会儿,慢慢坐起来。雨水顺着发梢流进眼睛,火辣辣地疼。她抬手抹了一把,检查胸前口袋——三支录音笔都在,最外侧那支还在运行。内衣夹层里的施工牌残片和名单也还在,贴着皮肤,湿了一角。
她从口袋摸出圆珠笔,在掌心画下路线:杂货店→消防栓→排水沟。箭头指向消防栓,画了个圈。然后写下“胎记男,右颊,蝴蝶形,声线低,带口音”。
做完这些,她靠在沟边砖堆上,喘气。
远处传来狗吠,接着是警笛声,由远及近。
她抬头,看见巷口有红蓝光闪烁。警车来了。
她没动,也没喊。手指慢慢摸到消防栓位置,确认自己没记错方向。警车停在陈伯家门口,有人下车,打着手电进屋。
她听见说话声,但听不清内容。
过了几分钟,一辆皮卡从另一条巷子驶出,车牌被泥糊住,但车门上印着“市政清运协作组”字样。车速不快,经过陈伯家时停了一下,副驾驶探头看了看警车,然后继续往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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