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凝实(1/2)
赤岭的小暑时节暑气渐浓,我踏着田垄间被晒得微烫的泥土,奔向共耕区的作物地块。距“扬花传粉”不过半月,作物已迈入灌浆的关键期:麦区的花穗褪去娇嫩,穗轴上的子房膨大成青绿籽粒,饱满的穗子沉甸甸垂向地面,风过时碰撞出“沙沙”的实响;青稞区的穗苞也愈发敦实,淡紫花丝已脱落,籽粒在颖壳内悄悄充盈,泛着温润的光泽。唐蕃的军民们提着保浆肥桶、扛着防鸟工具赶来,汉地的竹制驱鸟器与吐蕃的彩绳惊鸟幡堆在田埂,木牌上汉蕃双语的“灌浆管护”字样在日光下格外醒目,空气里混着籽粒灌浆的清甜与土壤的温热气息,满是守护饱满的专注。
我的鼻尖扫过低垂的穗子,嗅到籽粒灌浆特有的温润气息,忽然在一片麦田前停下——几株麦穗的颖壳发瘪,轻捏无充实感,剥开可见内部籽粒呈青白色、浆汁稀少,便用前爪轻轻按住穗秆,同时低吼一声示意。大唐农师弯腰查看,指尖捏着籽粒揉了揉,沉声道:“这是‘灌浆不足’,养分跟不上导致的,灌浆期是籽粒增重的关键,多亏白泽大人及时发现。”说着便让人取来腐熟的豆饼浸出液,吐蕃老农则补充:“先浅松土引根吸肥,再用草帘遮阴防蒸腾,浆才能灌得实”,这是两地在灌浆期共有的管护经验。
“灌浆如积粮,水足肥够粒才沉!”大唐农卒扛着松土小锄走过,锄尖轻轻划过麦根周围,避免伤根。我跟着他来到麦区中部,鼻尖忽然嗅到一丝“寡淡味”——这片植株叶片发黄,穗子生长缓慢,是缺磷导致的灌浆乏力,便用爪尖在植株旁的泥土上压出“补肥”的爪印印记。大唐农妇立刻提着肥桶赶来,将豆饼浸出液顺着松土的缝隙缓缓浇下,“磷肥促灌浆,这肥液渗得快,刚好能救急”,浇完还在根旁覆盖了一层碎麦秆,减少水分蒸发。
吐蕃牧民握着捆扎好的彩绳走来,绳上系着彩色布条,他用生涩却清晰的汉文说道:“彩绳飘,鸟不来,粒保住。”我跟着他来到青稞区,刚靠近便听见“扑棱”的翅声——几只麻雀正落在穗上啄食,部分颖壳已被啄破,露出里面鲜嫩的籽粒。我立刻奔过去,弓起身子低吼,白虎的威慑让麻雀受惊飞散,同时用爪尖在被啄的穗子旁划出标记。吐蕃农妇连忙取来彩绳,在青稞区拉起纵横交错的绳网,彩色布条随风飘动,“这彩绳晃得眼晕,鸟就不敢靠近了”,大唐农师则在旁补充:“再把竹制驱鸟器挂在绳上,风吹着响,双重防鸟更稳妥。”
午后日光愈发灼人,灌浆期最怕高温逼熟,我忽然觉出爪下泥土温度骤升——麦区西边的植株叶片开始卷曲,穗子也微微发蔫,便立刻奔过去,用宽厚的脊背挡住直射的阳光,同时对着田埂上的军民急促低吼。大唐粮官见状立刻组织人手,将吐蕃的干草帘支起,搭在竹竿上形成遮阳棚,“灌浆最适温度是廿二到廿八度,这棚子能挡住灼人日光”;吐蕃牧民则提着陶罐,将清凉的井水顺着垄沟缓缓注入,“根喝足水,籽粒才不会因高温停止灌浆”。
“白泽大人,帮着听听东边的麦穗有没有灌浆声!”大唐农卒在棚下呼喊。饱满的籽粒灌浆时会发出细微的“滋滋”声,我的听觉能精准分辨——灌浆不足的穗子则声音微弱或无声。我奔向东边麦区,在一垄植株旁停下,将耳朵贴近穗子,果然听见部分麦穗只有零星声响,便对着农卒低吼,同时用爪子在这些穗子上做了标记。众人赶来查看,大唐农师立刻让人补施少量磷钾混合肥,“多亏白泽大人,这‘隐性灌浆差’肉眼难辨,补肥还能追回来些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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