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故镇异影（1/2）

通道的光芒像潮水般退去，脚下的触感从粘稠的胶体变成坚实的泥土，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沼泽湿气，混杂着小镇特有的柴火气息。小虎睁开眼时，发现三人正站在小镇入口的老槐树下，槐树的枝桠光秃秃的，只剩下几根干枯的枝条指向天空，枝条上挂着的红色灯笼褪色严重，灯笼面的“守衡”二字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却在风里发出“吱呀”的异响，像有人在低声啜泣。

“我们回来了？”小豆子的声音带着茫然，他掏出爷爷的笔记，页面上的守渊文已经消失，变回了普通的空白纸，“但感觉哪里不对劲，你看镇上的房子。”小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原本熟悉的青砖瓦房，屋顶都覆盖着一层淡黑色的苔藓，苔藓的形状呈网状蔓延，与影界通道石壁上的纹路一模一样。掌心的预警石突然泛起凉意，石头表面的“警”字纹路隐隐发红，却没有达到之前约定的警戒颜色。

小雅翻开母亲的笔记本，书页上的字迹也变得模糊，只有“故镇为镜，残孽为影，镜影难分，需辨本心”十六个字清晰可见。她抬头看向镇口的木牌，木牌上的“守衡镇”三个字被人用黑色颜料涂掉，重新写了“归魂镇”，颜料还未干透，顺着木牌的纹路往下淌，在地面汇成一个细小的黑色水洼，水洼里的倒影竟不是三人的身影，而是穿黑色斗篷的影蚀者轮廓。

“是‘残影幻境’。”小虎的声音带着寒意，他握紧掌心的徽章吊坠，金色光芒微弱地闪烁，水洼里的倒影才恢复正常，“预警石没有完全变红，说明这不是真实的影蚀者入侵，是残孽留下的‘意识投影’，目的是混淆我们的判断，让我们以为影界残孽已经追到现实。”他注意到水洼边缘的苔藓，用指尖触碰后发现，苔藓的质感异常坚硬，像是凝固的影界浊能，“这些苔藓是幻境的‘锚点’，只要找到所有锚点，就能破除幻境。”

小镇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家家户户的门窗都紧闭着，门缝里却透出微弱的灯光，灯光下有模糊的人影在晃动，却听不到任何说话声，整个小镇安静得可怕，只有三人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回荡，形成单调的回响，像是在重复着某种诡异的节奏。走到杂货店门口时，小虎突然停下脚步，店门的木板上刻着一道新鲜的划痕，划痕的形状与351章影界宫殿壁画上的蚀影墨纹路完全一致，划痕边缘还沾着淡红色的木屑，像是木板在“流血”。

“王伯？”小豆子敲了敲杂货店的门，门“吱呀”一声自动打开，店里的货架空荡荡的，只有柜台后站着一个穿灰色外套的老人，老人背对着他们整理货物，身形与杂货店老板王伯一模一样。“你们回来了。”老人的声音带着熟悉的沙哑，却没有转身，“镇上最近不太平，晚上别出门，影蚀者的残孽还在附近游荡。”小虎注意到老人的手腕，王伯常年戴的银镯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串黑色的珠子，珠子的材质与影镜残片相同，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王伯，您的镯子呢？”小虎突然发问，老人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整理货物的动作停了下来。“丢了。”老人的声音变得生硬，“上次影界动荡时弄丢的，别问那么多了，快回家吧。”他终于转过身，脸上的皱纹比记忆中深了许多，眼睛里布满血丝，瞳孔的颜色竟呈淡黑色，与影界生物的眼睛相似。掌心的预警石再次泛凉，“警”字纹路的红色加深了几分，却依旧没有达到警戒阈值。

小雅突然扯了扯小虎的衣袖，用眼神示意他看向柜台下方，柜台的缝隙里露出半张黄色的符纸，符纸边缘画着守渊文的“驱影符”，却被人用红色颜料在符纸中央画了一个叉，颜料的材质与镇口木牌的黑色颜料不同，是影界的蚀影墨，遇光后会逐渐变淡。“这不是真的王伯。”小雅的声音压得很低，“驱影符是守渊人专用的，王伯不懂守渊之术，而且蚀影墨在现实世界会被阳光分解，这张符纸上的墨色没有变淡，说明是幻境生成的假符纸。”

老人像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突然咧开嘴笑了起来，笑容异常僵硬，嘴角咧到耳根的位置，露出黑色的牙齿：“既然被你们识破，就没必要装了。”他的身体开始扭曲，皮肤下的黑色纹路浮现出来，与影界的影蚀者纹路相同，“我是影界残孽的意识投影，只要你们交出徽章吊坠，我就放你们离开这个幻境。”小虎刚要激活徽章，却发现老人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皮肤下的纹路也逐渐模糊，与之前影界幻核消散时的状态一模一样。

“不对！”小虎突然大喊，阻止了想要动手的小豆子，“他的消散速度太快了，真实的意识投影不会这么脆弱。”他指向柜台后的货架，货架的阴影里藏着一盆绿色的植物，植物的叶子呈心形，边缘长着细小的倒刺，正是沼泽里的血魂花，只是花朵的颜色从红色变成了黑色，花眼里的黑色眼睛紧闭着，却在老人消散时微微颤动了一下，“血魂花才是真正的锚点，刚才的老人是花眼制造的‘假影’，目的是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小豆子上前将血魂花连根拔起，花朵的根部缠绕着一根细小的黑色丝线，丝线的另一端钻进柜台的木板缝隙里，顺着缝隙延伸至地下。小虎用徽章吊坠的金色光芒照射丝线，丝线瞬间化作黑色的雾气消散，镇口的方向传来“咔嚓”的声响，三人跑出去时，发现老槐树下的苔藓已经褪去，露出了原本的青砖地面，木牌上的“归魂镇”三个字也消失了，恢复了“守衡镇”的原貌，只有红色灯笼还在风里摇晃。

“只破除了一个锚点。”小雅的声音带着凝重，她看向小镇深处的祠堂方向，祠堂的屋顶冒着黑色的炊烟，炊烟的形状呈螺旋状上升，与影核的纹路相同，“祠堂里还有锚点，而且是更强大的那种。”三人朝着祠堂走去时，街道上开始出现行人的身影，这些人影都低着头，步履蹒跚地朝着祠堂方向移动，他们的穿着打扮与小镇居民相同，却没有任何表情，眼睛里一片浑浊，像是被人操控的傀儡。

“是‘意识同化’。”小虎的声音带着寒意，他发现这些人影的额头，都有一个淡淡的黑色印记，与351章影界宫殿里影蚀者的印记相同，“残孽的意识投影通过锚点，同化了小镇居民的意识，让他们变成了幻境的‘一部分’，如果不尽快破除幻境，他们的意识会被永久侵蚀，变成没有自主意识的行尸走肉。”掌心的预警石已经变成淡红色，石头表面的纹路发烫，却依旧没有达到最高警戒状态。

祠堂的大门敞开着，里面传来熟悉的祭祀音乐，音乐的节奏异常缓慢，每个音符都拖得很长，像是有人在刻意拉长声音，与沼泽里血魂花绽放时的吟唱声同源。小虎走进祠堂时，发现祭台上的神像被人换掉了，原本的守渊人神像，变成了一尊黑色的影蚀者雕像，雕像的手里握着半块影镜残片，残片的表面刻着“归魂”二字，与镇口木牌的字迹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