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镜狱迷局（1/2）

黑色雾气像有生命的触手，缠上小虎的脚踝时，他分明感觉到一种冰冷的黏腻感，像是浸了尸油的棉絮贴在皮肤上。他想抬脚挣脱，却发现雾气已经顺着裤管爬上来，所过之处的皮肤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连血液流动都仿佛变慢了。没有脸的人形影子悬浮在雾气中央，轮廓边缘不断有黑色颗粒剥落，落在地上便化作细小的镜子碎片，碎片里映出的不是周围的黑暗，而是小镇居民惊恐的脸 —— 那些脸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眼球凹陷成两个黑洞，像是被某种力量抽走了所有生机。

“傀儡？” 小雅的声音发颤，魂守草吊坠在她掌心发烫，却只发出微弱的萤光，连笼罩三人的光晕都变得忽明忽暗，“上一任首领明明能操控镜魂，怎么会是傀儡？” 她下意识摸向脖子，却发现吊坠的链子不知何时断了，吊坠滚落在地，在雾气里发出 “滋滋” 的声响，表面的金色纹路正被黑色雾气一点点侵蚀，像被墨汁污染的宣纸。

小豆子突然抓住小虎的手腕，他的手指冰凉，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你看碎片！” 他手里的子镜碎片不知何时翻转了过来，光滑的镜面里不再是上一任首领的身影，而是出现了三个重叠的影子 —— 那是他们三个现在的姿态，可影子的脖颈处都缠绕着黑色的锁链，锁链的另一端延伸到雾气深处，拴在那个无脸影子的手腕上。更诡异的是，碎片里的他们正在缓慢地转动头部，朝着某个方向看去，而现实中的他们根本没有动。

小虎顺着碎片里影子的视线望去，黑暗中突然浮现出一排排竖直的镜子，镜子的边框是生锈的铁条，镜面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却能清晰地映出他们的轮廓。可每一面镜子里的影像都不一样：有的镜子里，小雅的吊坠完好无损，正发出耀眼的光芒驱散雾气；有的镜子里，小豆子手里的碎片变成了完整的影镜，镜面上刻满了倒转的纹路；还有一面镜子里，小虎自己正举着碎片对准小雅，碎片的光芒刺得小雅睁不开眼，脸上满是痛苦。

“这是…… 平行镜像？” 小虎的心跳骤然加快，他想起斗篷人提过的守渊人古籍 —— 古籍里说，镜魂能编织 “镜狱”，将闯入者的意识分割成无数个片段，每个片段对应一个可能的未来，而所有未来最终都会指向同一个结局。他伸手去碰最近的一面镜子，指尖刚接触到冰冷的镜面，就听到身后传来小雅的尖叫。

回头时，小虎看到小雅正被镜子里的自己拽住了手臂，镜面像水一样泛起涟漪，小雅的半个身子已经陷进镜子里，她的表情充满了恐惧，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拼命挥手求救。小豆子想冲过去帮忙，却被脚下突然出现的镜子碎片绊倒，碎片划破了他的膝盖，流出的血滴在地上，瞬间被黑色雾气吞噬，雾气中随即传来一阵满足的低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享受血液的味道。

“别碰镜子！” 小虎大喊，他发现那些镜子里的影像正在逐渐变得真实，小雅陷进镜子的部分已经开始变得透明，和镜子里的影像重叠在一起，“这些镜子在吞噬我们的意识！一旦完全陷进去，我们就会变成镜子里的傀儡！” 他试图拉住小雅的另一只手，却发现自己的手指也开始变得透明，低头一看，脚下的地面不知何时变成了一面巨大的镜子，镜面里的自己正朝着相反的方向用力，像是要把他拽进镜中世界。

无脸影子发出冰冷的笑声，声音在黑暗中回荡，带着诡异的共鸣：“守渊人的后代，也不过如此。你们以为毁掉上一任首领就能打破循环？太天真了。从你们拿起子镜碎片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走进了我的局。” 影子缓缓抬起手，指向小虎身后，“你看，那是什么？”

小虎回头，看到之前消失的云镜正悬浮在镜子群的中央，云镜的表面不再是黑色，而是布满了金色的纹路，纹路组成的图案和小雅妈妈日记里的插图一模一样 —— 那是三镜合一的图案。更让他心惊的是，云镜里映出的不是现实世界，而是守渊人祠堂的景象：祠堂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一面完整的影镜，影镜的周围，跪着十几个穿着守渊人服饰的人，他们的头低着，看不清脸，可从身形来看，其中一个正是小雅的妈妈。

“这不可能！” 小雅的声音带着哭腔，她已经从镜子里挣脱出来，可手臂上留下了一道黑色的印记，印记正在缓慢地扩散，“我妈妈明明在对抗镜魂的时候牺牲了，怎么会在祠堂里？” 她看向小虎，眼神里充满了困惑，“你说，我们看到的是不是都是假的？镜魂在故意用幻象迷惑我们？”

小虎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云镜里影镜的表面 —— 影镜上刻着的不是倒转纹路，也不是正转纹路，而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螺旋纹路，纹路的每一圈都对应着一个数字，数字从 1 到 12，正好围成一个圆形。他突然想起子镜碎片上曾经出现过的 “守渊” 二字，那两个字的笔画结构，和螺旋纹路的走向惊人地相似。“不对，” 小虎喃喃自语，“之前斗篷人说镜魂的核心在云镜边缘，可我们毁掉的黑色光点根本不是核心，那只是镜魂故意放出的诱饵。真正的核心，其实藏在纹路的数字里。”

小豆子突然咳嗽起来，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嘴唇发紫，像是呼吸困难：“我…… 我好像能听到声音。” 他捂住耳朵，眉头紧锁，“是很多人的声音，他们在说‘数字不对’‘顺序错了’……” 他指向云镜里的影镜，“那些数字，好像和祠堂里的石碑有关！我之前跟着斗篷人去过祠堂，石碑上刻着守渊人的历法，每个月份对应一个守护神兽，而神兽的数量正好是 12 个！”

小虎眼前一亮，他想起小雅妈妈日记里的另一句话：“月随魂动，数定乾坤。” 当时他以为这句话只是普通的记载，现在看来，这是破解镜魂的关键。“守渊人的历法里，每个月份对应的神兽都有特定的顺序，” 小虎快速回忆着斗篷人曾经说过的内容，“一月是青龙，二月是白虎，三月是朱雀，四月是玄武，五月是麒麟，六月是貔貅，七月是凤凰，八月是鲲鹏，九月是蛟龙，十月是灵狐，十一月是玄龟，十二月是应龙。而影镜上的数字，对应的就是月份！”

他看向云镜里的影镜，螺旋纹路的数字顺序是 1、5、9、3、7、11、2、6、10、4、8、12，这个顺序和正常的月份顺序完全不同。“镜魂故意打乱了数字的顺序，” 小虎激动地说，“只要我们按照正确的月份顺序调整纹路，就能找到镜魂的真正核心！” 他试图靠近云镜，却发现脚下的镜子突然开始转动，镜面里的影像也跟着变化，原本映着祠堂的云镜，突然变成了小镇的广场 —— 广场上，斗篷人正被黑色雾气困住，他手里的子镜碎片落在地上，被一个陌生的小孩捡了起来，而那个小孩的脸，竟然和小虎小时候的样子一模一样。

“反转了！” 小雅惊呼，她指着云镜里的小孩，“那个小孩是你吗？可你明明在这里，怎么会在广场上？”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脸色变得惨白，“难道我们现在所处的镜中世界，才是幻象？真正的我们，还在广场上？”

小虎的心脏猛地一沉，他想起之前透过子镜碎片看到的景象，碎片里的影像和现实总是存在偏差，或许从一开始，他们就混淆了现实和幻象。“不对，” 小虎摇头，他看向自己的手，手指上还留着之前被碎片划伤的疤痕，“如果这里是幻象，疤痕不可能这么真实。镜魂的能力不是制造幻象，而是分割现实，把我们的意识困在不同的现实片段里，让我们无法分辨真假。” 他看向无脸影子，“你故意让我们看到不同的镜像，就是为了让我们在解密的时候出错，对不对？因为一旦顺序错了，不仅找不到核心，还会激活镜魂的终极能力 —— 将整个世界变成镜狱。”

无脸影子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抬起手，云镜里的影镜开始转动，螺旋纹路的数字顺序发生了变化，变成了 12、8、4、10、6、2、11、7、3、9、5、1。与此同时，周围的镜子里传来一阵刺耳的碎裂声，镜子里的影像开始扭曲，居民的脸变成了无脸影子的样子，朝着他们伸出手，像是要从镜子里爬出来。

小豆子突然蹲在地上，他的头很疼，脑海里不断闪过一些碎片化的记忆：守渊人祠堂的石碑、子镜碎片上的纹路、小雅妈妈的日记…… 这些记忆像是被打乱的拼图，突然有了连接。“我知道了！” 小豆子猛地站起来，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数字对应的不只是月份，还有守渊人的血脉！小雅是首领的后代，她的血脉对应数字 1，也就是青龙；小虎你的爷爷曾经是守渊人的战士，对应数字 2，白虎；而我，我的奶奶是守渊人的祭祀，对应数字 3，朱雀！” 他指向云镜里的影镜，“之前我们毁掉的黑色光点，其实是上一任首领的血脉印记，而真正的核心，需要我们三个人的血脉按照正确的顺序激活，才能显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