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虚影迷局（1/2）

黑气凝聚的虚影在地面上扭曲着，边缘的黑雾像被风吹动的乱发，时而散开，时而聚拢，露出模糊不清的轮廓。小虎握紧了藏在袖中的真镜碎片，指尖的凉意让他勉强保持镇定，可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 这虚影的气息虽然比之前的黑色球体弱，却带着一种更令人心悸的熟悉感，像是从腐沼最深处爬出来的幽魂，每一丝黑气里都裹着挥之不去的腥气。

“你是谁？” 小虎的声音有些发紧，目光死死盯着虚影，“黑色球体是不是你弄出来的幌子？”

虚影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抬起 “手臂”—— 那只是一团更浓郁的黑气，指向祠堂门口的老槐树。树枝上的槐叶不知何时又落下几片，全是焦黑的颜色，落在地上时发出细微的 “沙沙” 声，像是在附和虚影的动作。“幌子？” 虚影的声音里带着诡异的笑意，像是碎玻璃在摩擦，“你们以为消灭了一个空壳，就能阻止地脉毒素？太天真了。”

李婶飘到小虎身边，透明的身体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魂灵边缘的灰雾变得更浓：“你到底想干什么？地脉毒素是不是你释放的？”

“释放？” 虚影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黑气剧烈波动起来，“我只是‘唤醒’而已。这小镇的地脉里，藏着的可是比腐沼残丝更古老的东西，你们守祠者世世代代守护的，从来都不是什么真镜，而是这地脉里的‘毒根’啊。”

小虎的大脑 “嗡” 的一声，像是被重锤击中。守祠者守护的是毒根？这和先祖手记里写的 “真镜镇丝” 完全相反。难道先祖留下的手记是假的？还是说，虚影在故意混淆视听？他赶紧看向李婶，却发现李婶也一脸震惊，显然也被虚影的话打乱了思绪。

“你胡说！” 小虎强压下心中的慌乱，“先祖手记里明明写着真镜是用来镇压残丝的，怎么可能是守护毒根？”

虚影慢慢飘向供桌，黑气扫过地上的假镜碎片，那些碎片竟瞬间被黑气包裹，融化成一滩黑色液体，顺着地面的缝隙渗了进去。“手记？” 虚影的声音里满是嘲讽，“你们看到的，不过是先祖想让你们看到的。守祠者的使命，从来都是用真镜的力量‘滋养’毒根，而不是镇压。每一次真镜发光，都是在给地脉里的毒根输送力量，你们以为的保护，其实是在加速它的觉醒。”

小虎的手指微微发抖，他想起之前真镜驱散残丝时的金光，想起张爷爷说真镜有异动，难道那些金光真的是在滋养毒根？可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先祖要隐瞒真相？守祠者世世代代的守护，难道只是一场骗局？

“不对。” 李婶突然开口，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坚定，“如果真镜是在滋养毒根，为什么之前黑色球体出现时，真镜的金光能驱散残丝？而且腐沼里的残丝，明明对镇民有害，要是真镜在滋养毒根，为什么不直接让毒根爆发？”

虚影停顿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李婶会提出质疑，黑气波动的速度慢了下来。“因为时机没到。” 虚影的声音变得低沉，“毒根需要百年才能积累足够的力量，而真镜的金光，只是在帮它度过虚弱期。之前的黑色球体，不过是毒根觉醒前的‘试金石’，用来测试镇民的魂灵强度，也用来让你们误以为真镜是保护者。现在，百年之期到了，毒根已经足够强大，真镜的封印自然会失效，到时候……”

虚影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小虎能感觉到它语气里的恶意，像是在期待着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他蹲下身，看着地面上渗进黑色液体的缝隙，突然想起先祖手记里的 “地脉藏毒，百年必发”—— 难道 “百年必发” 指的就是毒根的觉醒？那 “槐叶为兆”，就是毒根觉醒的信号？

“你说的毒根，到底是什么？” 小虎追问，目光紧紧盯着虚影，试图从它的黑气中找到一丝破绽，“如果真镜是在滋养它，为什么现在真镜边缘会有黑气？”

虚影飘到祠堂门口，黑气扫过门槛，门槛上竟瞬间出现一道黑色的痕迹，像是被烧焦了一样。“真镜的封印正在失效，毒根的力量已经开始反噬真镜。” 虚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得意，“再过半个时辰，真镜就会彻底被黑气吞噬，到时候地脉里的毒根会顺着真镜的位置破土而出，整个小镇都会被毒根的丝线缠绕，所有镇民的魂灵，都会成为毒根的养料。”

小虎的心脏猛地一沉，他想起张爷爷苍白的脸，想起小豆子袖口的槐叶，想起镇民们魂灵里藏着的黑气 —— 这一切都在印证虚影的话。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先祖会欺骗后代，守祠者的使命会是一场骗局。他再次看向李婶，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反驳的理由，却发现李婶正盯着供桌，眼神复杂。

“李婶，你怎么了？” 小虎轻声问道。

李婶缓缓转过头，透明的脸上满是犹豫：“其实…… 先祖手记里，有几页被撕掉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石子投进小虎的心里，“之前我没在意，以为是年代久远不小心损坏的，现在想来，或许是先祖故意撕掉的，那些被撕掉的内容，可能就藏着真相。”

小虎的呼吸一滞，撕掉的手记？难道先祖真的隐瞒了什么？如果虚影说的是真的，那他们现在该怎么办？阻止毒根觉醒？可连真镜都是在滋养毒根，他们又能做什么？而且小豆子的血脉魂，还可能是解开谜题的关键，要是用小豆子的魂灵为引，又怕他遭反噬。

“你们不用白费心思了。” 虚影似乎看穿了他们的想法，黑气慢慢飘向祠堂外，“现在毒根已经开始蔓延，镇民的魂灵都在被慢慢侵蚀，就算你们找到血脉魂，也来不及了。而且……”

虚影突然停住，黑气猛地收缩，又迅速展开，像是在做某种动作。小虎突然感觉到一阵眩晕，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祠堂的墙壁变成了腐沼里的污泥，供桌上的假镜变成了缠绕着残丝的树干，连身边的李婶，都变成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影。

“幻觉！” 小虎赶紧闭上眼睛，用力摇了摇头，再睁开眼时，眼前的景象又恢复了正常，祠堂还是那个祠堂，李婶也还在身边，只是虚影的黑气变得更浓了。

“这是毒根的力量。” 李婶的声音带着恐惧，“它能影响人的心智，让人产生幻觉。刚才你看到的，可能是毒根故意让你看到的，用来扰乱你的判断。”

小虎握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疼痛感让他保持清醒。他知道，现在不能被虚影的话和幻觉迷惑，必须找到真正的线索。他想起之前焦叶上的镜丝符，想起先祖手记里的 “唯血脉魂能解”，或许小豆子的血脉魂，才是破解这一切的关键，不管虚影说的是真是假，都必须试一试。

“小豆子呢？” 小虎突然想起刚才小豆子在祠堂外哭，现在却没了声音，心里顿时慌了起来，“刚才小豆子还在外面，怎么现在没动静了？”

李婶也意识到不对劲，赶紧飘向祠堂门口，小虎跟在后面，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小豆子站在老槐树下，背对着他们，一动不动。阳光照在小豆子身上，却没有留下影子，他的衣服边缘，泛着淡淡的黑气，和虚影的黑气一模一样。

“小豆子！” 小虎大喊一声，快步跑过去，却在离小豆子还有几步远时停住了 —— 小豆子慢慢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里布满了黑色的纹路，像是蜘蛛网一样，顺着眼球蔓延，和之前小虎在假镜里看到的自己一模一样。

“小虎哥哥。” 小豆子的声音很平淡，没有了往常的清脆，反而带着一丝诡异的冰冷，“你找到镜丝符了吗？”

小虎的心脏砰砰直跳，他能感觉到小豆子身上的魂灵气息很不稳定，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小豆子，你怎么了？” 小虎小心翼翼地问道，慢慢靠近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小豆子没有回答，而是抬起手，指向老槐树的树干。小虎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树干上竟出现了一个和焦叶上一模一样的镜丝符，符印是黑色的，像是用墨汁画上去的，却在慢慢蠕动，像是活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