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沼途诡影（2/2）

阿婆和二牛紧随其后，走进拱门下。光罩同样落在他们身上，驱散了寒意。三人站在拱门下，看着拱门后面的景象 —— 那里是一条向下的通道，通道两侧的墙壁上刻满了和拱门一样的血影符，符纹间渗出的血珠在地面上汇成细小的血溪，朝着通道深处流去，通道尽头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到里面传来 “呼呼” 的风声，像是有人在里面低语。

“这就是深渊院线的入口了。” 林野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他能感觉到，怀里的皮影正朝着通道深处剧烈牵引，暖光里的暗灰像是被通道里的气息吸引般，在红光边缘轻轻跳动，“我们进去吧，里面或许有解开影蚀秘密的关键，也能找到让严峫残念安息的方法。”

阿婆和二牛点点头，跟着林野走进通道。通道里的空气越来越冷，符纹渗出的血珠在地面上越积越多，踩上去黏糊糊的，像是踩在未干的血泥里。通道两侧的符纹在皮影和古影石的暖光里轻轻蠕动，像是在欢迎他们的到来，又像是在警告他们前方的危险。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通道尽头的光线突然亮了起来。三人加快脚步，走出通道，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惊呆了 —— 这里是一座巨大的地下石室，石室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石制放映机，放映机的镜头对着前方的一面石墙，石墙上布满了细小的孔洞，像是屏幕。石室的四周散落着无数的胶片，胶片上泛着灰黑色的雾气，像是被影蚀污染过。

“这、这就是深渊院线？” 二牛的声音里满是惊讶，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巨大的放映机、散落的胶片，还有石墙上的孔洞，都让他感到陌生又恐惧，“那台放映机是干什么用的？石墙上的孔洞又是怎么回事？”

林野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被放映机旁边的一个黑色盒子吸引了 —— 盒子和他怀里的黑色盒子一模一样，只是更大些，表面的魂契纹更密集，在皮影的暖光里泛着淡红的光，像是在召唤他过去。

他慢慢走上前，刚靠近黑色盒子，盒子突然 “嗡” 的一声，表面的魂契纹裂开，裂开的缝隙里渗出灰黑色的雾气，雾气在盒子上方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影 —— 人影穿着破烂的衣服，和日记里提到的 “山河探险队” 队服一模一样，正是之前在祭坛里看到的日记作者。

“终于有人来了……” 人影开口说话，声音沙哑得像是生锈的铁片在摩擦，“这台放映机，是影蚀的源头…… 它放映的胶片，会将影蚀传播到各个地方…… 只有用皮影和古影石，才能毁掉它……”

林野的心猛地一沉，他终于明白，深渊院线的秘密就是这台放映机，它放映的胶片就是影蚀的源头，只要毁掉放映机，就能彻底解决影蚀的威胁。他握紧怀里的皮影和古影石碎片，看向人影：“怎么才能毁掉放映机？”

“需要将皮影放进那个黑色盒子里，再用古影石碎片激活盒子里的魂契纹，就能引发爆炸，毁掉放映机……” 人影的声音越来越弱，身体上的灰黑色雾气开始消散，“但、但是…… 激活魂契纹需要有人留在里面…… 否则…… 爆炸不会成功……”

林野愣住了，他没想到毁掉放映机需要这样的代价。留在里面，就意味着会被爆炸吞噬，再也出不来。他看了看身边的阿婆和二牛，又摸了摸怀里的皮影，心里做出了决定。

“我来。” 林野的声音坚定，“我要毁掉放映机，彻底解决影蚀的威胁，让严峫的残念安息，也让镇上的人能过上安稳的生活。”

“不行！” 阿婆赶紧拉住林野的胳膊，眼眶通红，“你不能去！你还年轻，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要去也是我去！我年纪大了，活够了，能为镇上做些贡献，值了！”

“阿婆，您不能去！” 二牛也赶紧上前，拦住阿婆，“要去也是我去！我力气大，说不定能在爆炸前逃出来！林野哥还要保护镇上的人，还要守护严峫的残念，不能让他去！”

三人争执不下，人影的声音却突然变得急促：“没时间了…… 影蚀的气息越来越强…… 再耽误下去…… 放映机就会开始放映新的胶片…… 到时候…… 整个小镇都会被影蚀吞噬……”

林野深吸一口气，推开阿婆和二牛，抱着皮影和古影石碎片，朝着黑色盒子走去。“别争了，我意已决。你们赶紧离开这里，回到镇上，保护好村民们。如果我没能回来，就告诉大家，影蚀已经被解决了，他们可以安心生活了。”

他说完，不再回头，将皮影放进黑色盒子的凹槽里，又将古影石碎片放在盒子表面的魂契纹上。碎片刚碰到魂契纹，盒子就 “嗡” 的一声，表面的魂契纹全部亮起，发出刺眼的红光，与皮影的暖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巨大的光柱，朝着放映机射去。

“快走！” 林野朝着阿婆和二牛大喊，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舍，却更多的是坚定。

阿婆和二牛含泪转身，朝着通道的方向跑去。他们刚跑出通道，身后就传来一声巨响，整个沼泽都在震动，像是发生了地震。通道里的血影符开始剧烈闪烁，墙壁上的石块簌簌往下掉，像是要将通道掩埋。

跑回沼泽边缘时，两人回头看去，沼泽中央的水面上，一道巨大的红光冲天而起，红光里夹杂着灰黑色的雾气，像是影蚀在最后的挣扎。红光过后，沼泽表面的灰黑色泡沫开始消散，水面慢慢变得清澈，像是影蚀终于被彻底解决了。

阿婆和二牛站在沼泽边缘，泪水顺着脸颊流下。他们知道，林野可能永远不会回来了，但他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小镇的安稳，换来了影蚀的彻底解决，换来了所有被影蚀困住的魂韵的安息。

回到镇上时，村民们已经听到了沼泽的巨响，围在村口等着他们。看到阿婆和二牛回来，村民们赶紧围上来，询问情况。阿婆擦了擦眼泪，将林野的事迹告诉了大家，村民们都沉默了，脸上满是悲痛和感激。

几天后，村民们在沼泽边缘立了一块石碑，上面刻着 “林野之墓” 四个大字，还有一行小字：“以己之命，换小镇安宁，魂归影散，永垂不朽。”

阿婆和二牛经常会来石碑前，放上一束鲜花，或者林野喜欢吃的东西。石碑旁的皮影，是林野留下的最后念想，暖光在石碑旁泛着柔和的光晕，像是林野的魂韵，永远守护着这座他用生命换来的安稳小镇。

而在沼泽深处，深渊院线的石室已经被炸毁，放映机变成了一堆废墟，胶片上的灰黑色雾气也随着爆炸消散，露出胶片原本的颜色 —— 那些曾记录着影蚀灾难的胶片，此刻像失去了所有力量，在废墟中静静躺着，再也无法传播恐惧。石室顶部的石块不断往下掉，最终将整个深渊院线的入口掩埋，像是从未存在过这片沼泽里。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镇彻底摆脱了影蚀的威胁。田地里的稻穗长得愈发饱满，孩子们在巷口追逐嬉闹，大人们在村口的老槐树下聊天说笑，炊烟在清晨的薄雾里袅袅升起，一切都恢复了往日的安稳。只有在提到林野时，村民们的脸上才会露出些许悲痛，却也带着感激 —— 是这个年轻人用生命，换来了他们如今的太平生活。

阿婆依旧每天坐在自家门口缝补衣物，只是身边多了一样东西 —— 那只从石碑旁取回的皮影。皮影的暖光依旧柔和，偶尔会随着风轻轻颤动，像是林野的魂韵在回应阿婆的陪伴。阿婆常常会对着皮影轻声说话，讲镇上的新鲜事，讲二牛又帮谁家修了屋顶，讲田里的收成有多好，仿佛林野从未离开。

二牛也变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冒冒失失。他接过了林野的责任，每天都会去沼泽边缘看看，确认没有异常，也会去林野的石碑前打扫，放上一束刚摘的野花。有时候，他会对着石碑和皮影说话，说自己已经能保护好镇上的人了，让林野放心。

有一天傍晚，阿婆坐在老槐树下，手里拿着皮影，看着夕阳慢慢落下。皮影的暖光落在阿婆的手上，像是一层温柔的纱。突然，皮影轻轻颤动起来，暖光朝着村口的方向飘去。阿婆抬头一看，只见村口走来几个陌生的年轻人，他们穿着和 “山河探险队” 相似的队服，手里拿着地图，像是在寻找什么。

“阿婆您好，我们是来寻找深渊院线的，听说这里有影蚀的线索。” 一个年轻人走上前，礼貌地问道。

阿婆看着他们，又看了看手里的皮影，轻轻摇了摇头：“深渊院线已经不在了，影蚀也被解决了。” 她将皮影举起来，暖光在夕阳下泛着淡红的光，“这里现在很太平，你们不用再找了，也不用再担心影蚀的威胁了。”

年轻人看着皮影，又看了看镇上安稳的景象，脸上露出惊讶和释然的表情。他们对着阿婆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