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边缘（1/2）

“幽影”号侦察舰如同宇宙中的一粒微尘，沿着“秩序之源”古老探测记录中那条几乎被遗忘的、充满危险的路径，悄无声息地向着“虚无深渊”进发。越是靠近，周围的宇宙环境就越是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智动摇的异常。

星光在这里并非被吞噬，而是仿佛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变得苍白、扭曲，最终彻底熄灭。空间本身变得“稀薄”而“脆弱”，仿佛随时会像玻璃一样碎裂，露出其后那令人疯狂的终极虚无。时间感也彻底混乱，舰上的计时器时而疯狂跳动，时而近乎停滞。一种低沉的、仿佛来自万物终结之处的“嗡鸣”无孔不入，即便有最先进的隔音和精神防护，也依然让人感到心烦意乱，灵魂仿佛都要被这永恒的寂静所同化。

“规则结构稳定性持续下降……已接近‘幽影’号设计极限。”

“外部能量读数……无法定义，并非真空，而是某种……‘前虚无’状态。”

“检测到强烈的认知危害辐射……所有人员务必坚守心智，勿要深度解读外界信息！”

舰桥内，气氛凝重到了极点。每个人都全神贯注，银锋面无表情地监控着舰体状态，灵灵紧盯着传感器那不断报警的数据流，守光者学者紧闭双目，依靠传承对抗着规则层面的侵蚀，梦境潜行者则如同融入背景的影子，气息近乎消失。

莫凡站在舰首，眉心的“星核”散发出稳定的微光，形成一个微弱但坚韧的秩序领域，勉强将战舰包裹其中，抵御着外界那无所不在的“虚无”同化力。他能感觉到，“星核”在这里运转得异常艰涩，仿佛背负着整个宇宙的重量。

经过数日（或者说感觉上的数日，时间已不可靠）如履薄冰的航行，传感器终于捕捉到了目标区域的边界。

那并非一道清晰的界限，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缓缓旋转的黑暗星云。但这星云并非由物质构成，而是由纯粹的“不存在”所凝聚！它仿佛是一个巨大伤口结出的黑色痂疤，覆盖在宇宙的表面上。仅仅是凝视着它，就让人产生一种自身存在将被彻底否定的恐怖错觉。

这就是“虚无深渊”的表层边界！

“按照预定计划，贴近边界，启动‘静默聆听’模式。”莫凡的声音低沉而稳定。

“幽影”号如同靠近猛兽巢穴的壁虎，将自身的存在感压制到近乎于无，小心翼翼地贴近了那片缓慢旋转的黑暗星云。特殊的探测器被释放出去，如同触须般，尝试捕捉记录中提到的“脉动”和“秩序结构”信号。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流逝。探测器传回的，只有一片令人绝望的、没有任何信息的“空白噪音”。

就在众人开始怀疑古老记录的真实性，甚至准备放弃时——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仿佛能撼动灵魂本源的规则震颤，如同心跳般，从黑暗星云的深处传来！

这震颤并非声音，而是一种直接作用于存在本身的波动！在这波动传来的瞬间，莫凡眉心的“星核”猛地亮了一下！

“检测到周期性规则脉动！与记录吻合！”灵灵压抑着激动，低声报告。

更令人震惊的是，在这“脉动”的间歇期，当那无处不在的“虚无”压力似乎减弱了微不足道的一丝时，探测器捕捉到了几个极其微弱、却异常稳定的规则信号源！它们如同狂风暴雨中顽强闪烁的灯塔，虽然光芒黯淡，却坚定不移！

“确认‘秩序结构’信号！数量三！位置深度……极深！”守光者学者睁开了眼睛，金色的瞳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它们……真的存在！在‘归墟’的核心！”

希望之火，在这一刻被点燃！

然而，就在他们试图进一步分析这些秩序结构的性质时，异变发生了！

其中一道秩序信号，突然变得极其不稳定，并且……夹杂了一段清晰可辨的、充满了痛苦与不屈意志的意念碎片，强行冲破了层层阻碍，撞入了“幽影”号的接收系统！

【……后来者……快走……它们……醒了……‘看守者’……被惊动了……】

意念戛然而止，那道秩序信号也随之变得极其微弱，仿佛被强行压制了下去。

“看守者？”银锋眼神一凛。

几乎在同一时间，刺耳的警报声响彻舰桥！

“检测到高强度敌性规则反应！从深渊内部急速接近！速度……无法计算！”

“是‘归墟大君’级别的波动！不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