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冰纹疾皇狼（1/2）

月亮如水，泼洒在幽暗的山林深处。

老狼盘坐在一块被岁月磨平棱角的青石上，身躯周围萦绕着淡淡的灰雾，时而凝聚成爪牙之形，时而化作缥缈的狼影。那是它修行即将迈过最后一道坎的征兆，一股若有若无的威压正从它体内渗透出来，带着睥睨众生的帝王之气，让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几分。

可此刻的老狼，远没有表面那般威严。它双眼紧闭，呼吸微弱得几乎不可闻，每一次吐纳都牵动着全身筋骨，皮毛下的肌肉在不受控制地轻颤。这是进阶最关键的时刻，也是最危险的节点——它的灵识全部沉浸在突破的壁垒上，肉身防御降到了最低，就像紧绷到极致的弦，任何一丝外界的扰动，都可能让它功亏一篑。轻则修为尽废，重则当场爆体而亡，连轮回的机会都不会留下。

山林的阴影里，早已聚集了不少窥探的目光。

一只独眼的黑熊妖死死盯着青石上的老狼，浑浊的眼球里一半是恐惧——那帝王气让它本能地想要匍匐跪拜；另一半却是按捺不住的渴望，涎水顺着嘴角滴落，在地上砸出细小的湿痕。

不远处的树杈上，一条赤鳞小蛇吐着信子，蛇瞳里闪烁着贪婪的光。它清楚地感知到老狼此刻的虚弱，那是一种近乎赤裸的脆弱，可偏偏这脆弱的躯壳里，藏着即将蜕变的磅礴力量。若是能在此时偷袭得手，吸收了老狼溃散的灵力，它至少能少奋斗百年。

还有藏在灌木丛中的狡狐、趴在岩石后的野猪……所有闻到气息赶来的妖兽，都被同一种情绪攫住了。它们怕那若隐若现的帝王气，怕老狼一旦成功便会成为这片山林新的主宰；可它们更渴望，渴望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眼前这头看似强大的老狼，此刻就是一个摆在明面上的大机缘，一块稍纵即逝的肥肉。

风穿过林间，带起几片落叶，轻飘飘地落在老狼脚边。

老狼的耳朵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周身的灰雾猛地波动了一瞬，又迅速稳定下来。

阴影里的妖兽们齐齐屏住了呼吸，眼中的挣扎愈发激烈。

机会，就在眼前。

风险，也在眼前！

山林间的骚动越来越烈，四面八方的阴影里不断挤出新的身影——青面獠牙的山魈、背生双翼的狼鹰、拖着丈长尾巴的巨蟒……越来越多的妖兽被老狼突破的气息和那丝若有若无的帝王气吸引而来。它们或蹲踞在岩石上，或盘踞在树洞里，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低吼，每一双眼睛都死死盯着青石上的老狼，爪牙在暗处蠢蠢欲动，却没谁敢先迈出那一步。

谁都清楚，此刻的老狼是块烫手的山芋，成则一步登天，败则可能被临死反扑拖下水。

就在这僵持的氛围里，一股更霸道的气息骤然从林外压来。地面微微震颤，一头身形比寻常猛虎大出近一倍的天山圣虎缓步走入林中，银白相间的皮毛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额间的“王”字仿佛带着实质的威压，每一步落下都让周围的妖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