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光明之心的启示（2/2）

有眼泪砸在青石板上。

墨云睁开眼，看见林疏桐正紧张地盯着他，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

谢沉渊站在她身侧，手按在剑柄上，指节却没像往常那样绷得发白。

李明和赵虎挤在门口，赵虎的链子枪还挂在腰间，枪头却垂着，像根没了牙的老虎须。

我原以为，这世道非黑即白。他哑着嗓子开口，抬手抹了把脸，勤的人该踩着懒的人往上爬，懒的人就该被天道碾碎。

可你们让我明白......他望着林疏桐手背上的月牙疤，忽然笑了，原来懒有懒的软和，勤有勤的锋利，这世上的活法，本就该像书斋里的书那样，多着呐。

李明松了口气，短刀一声磕在门框上。

赵虎揉了揉发红的眼眶，链子枪的环扣被他捏得咔咔响：老墨，你早这么想，咱也不用躲躲藏藏这么些年了。谢沉渊没说话，却把搭在剑柄上的手放了下来，指尖悄悄勾住林疏桐垂落的袖角——她总说这动作像小狗勾人裤脚，可他偏觉得，这样能摸到她手腕上跳动的脉搏，踏实。

林疏桐瘫在软榻上，把脚翘在旁边的矮几上。

她摸出块桂花糕咬了口，甜得眯起眼：那咱们下一步......话没说完，就被谢沉渊抽走了手里的糕：先说正事。

哎哎哎，我这是补充脑力！她扑过去抢，却被他用剑穗轻轻缠住手腕，只能歪着脑袋看众人。

李明搬了张凳子坐在书案前，从怀里掏出个油皮纸包，摊开是叠泛黄的信纸：这是暗影门在青竹镇的眼线名单，我偷偷抄的。赵虎凑过去看，用链子枪尖点着第三行：这几个是我以前的手下，能策反。

墨云从袖中摸出块黑玉令牌，地掰成两半：这是暗影门的密令符，拿一半去各个分舵，就说我墨云叛门了——他们信我疯，总该信我狠。他说着把半块令牌推给李明，目光扫过书斋里整墙的书，我想去书斋当杂役，帮着整理典籍。

从前总觉得读书是懒人的借口，现在倒想看看，这些字里藏着多少我没见过的活法。

林疏桐叼着谢沉渊还回来的半块糕，含糊道：青竹镇的百姓被墨流苏吓怕了，得先安抚......话没说完，机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叮——检测宿主在人心向暖处完成今日签到，奖励幻影符一枚，已存入系统空间。

她猛地直起身子，撞得矮几上的茶盏晃了晃。

谢沉渊立刻扶住她的肩：怎么了？

没事没事。她摸着系统空间的位置，眼里闪过点狡黠，就是系统今天奖励了个好东西......她顿了顿，看众人都望过来，故意拖长声音，能制造逼真幻象的符咒。

窗外的竹影晃了晃，有片新叶落在她发间。

谢沉渊伸手替她拿掉，指腹擦过她耳尖时，听见她小声嘀咕：也不知这符，能不能骗得过墨流苏那老狐狸......

书案上的光明之心还泛着暖黄的光，将众人交叠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幅没干透的水彩画。

风掀起《百族风俗志》的书页，某一页停在那章，字迹被阳光镀得发亮——灯芯若软，照见的未必是暗；灯芯若硬，映出的未必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