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玄牝抚树(1/2)

寂灭剑斩断世界树根的刹那,混沌母气喷涌成林。 正当太一欲彻底粉碎神树根基时,体内小宇宙屏障骤然撕裂。 玄牝素衣赤足踏出,以身为盾挡在剑锋之前。 她无视混沌钟的威压走向世界树,指尖流淌出开天辟地前的混沌母语。 神树断裂的创口溢出晶莹汁液如泪,亿万枝条如委屈孩童的触手般缠绕玄牝。 当玄牝掌心托起化作幼苗的世界树消失时,洪荒与神域交战的亿万,竟无人能窥见其离去轨迹。

混沌钟的余韵还在虚空中低沉回响,如同宇宙巨兽垂死的喘息。寂灭剑斩出的那道横亘天地的幽暗伤痕,依旧盘踞在世界树断裂的主根创口之上,不断吞噬着周围的光线与能量,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仿佛宇宙本身的一道无法愈合的溃疡。自那狰狞的断口中喷涌而出的、混沌初开般的原始生命母气,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加磅礴汹涌!它们如同挣脱了亿万年束缚的洪荒巨流,裹挟着无法言喻的创世伟力,在虚空的战场上疯狂奔涌、扩张!

亿万里的原始森林,在的残骸与破碎的星辰之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继续疯长!那些沾染了神王奥丁金血的星辰碎片,此刻竟化作滋养的沃土,催生出缠绕着丝丝缕缕神性金辉的参天巨木,枝叶间流淌着液态的星光;被冥界女王海拉死亡权杖污染的区域,在混沌母气的冲刷下,死亡法则如冰雪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丛丛散发着纯净生命气息、花瓣如同半透明灵魂水晶的奇异花朵,幽幽绽放,竟能抚慰战场亡魂的怨念;甚至那些被寂灭剑光湮灭后残留的虚无轨迹边缘,也攀爬出无数闪烁着空间涟漪的藤蔓,开出的花朵如同微缩的星云,吞吐着细微的空间尘埃……

这片由毁灭催生、在坟茔上怒放的生命奇观,是如此浩瀚,如此蛮荒,又如此……诡异!它强行按下了洪荒与九界神域双方最激烈的厮杀。无论是浴血奋战的祖巫妖神,还是咆哮冲锋的阿斯加德英灵战士,此刻都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茫然地悬浮在疯长的草木枝叶之间。刀锋滴着血,却忘了挥砍;神术凝聚在手,却忘了激发。唯有那生命洪流奔涌的浩荡之声,以及亿万草木疯狂汲取能量、抽枝散叶的“沙沙”声,成为这片血腥战场上唯一的主旋律。

东皇太一,就站在这生命狂潮的源头。

混沌钟高悬头顶,垂落的混沌气流将他与外界隔绝,形成一个绝对的毁灭领域。他手中的寂灭剑,剑尖依旧斜斜指向世界树那不断喷涌着混沌母气的巨大断口。剑身之上,那吞噬一切的幽暗非但没有因为森林的诞生而减弱,反而在吸收了战场残余的怨念与毁灭意志后,变得更加凝实、更加深邃!仿佛这突如其来的磅礴生机,非但不是救赎,反而成了点燃他心中那焚尽八荒的毁灭之火的最后薪柴!

他那双曾因战友陨落而化为死寂寒潭的眼眸,此刻重新燃起了火焰——不再是太阳真火的光明与炽热,而是最深沉、最纯粹的毁灭之焰!幽暗的瞳孔深处,跳动着两点冰冷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黑色火星。断裂的世界树根须,在他眼中,不再是宇宙的支柱,而是这场惨烈战争最终的祭品!唯有将其彻底粉碎,化为虚无,才能告慰那无数消逝在混沌中的洪荒英灵!

“神域之根,当为吾族陪葬!”太一的声音冰冷如万载玄冰,每一个字都蕴含着足以冻结星河的杀意。他双手再次握紧寂灭剑那冰冷刺骨的剑柄!这一次,混沌钟仿佛感应到主人的决绝意志,猛地一震!

咚——!

不再是镇压时空的悲鸣,而是一声充满纯粹毁灭渴望的、如同宇宙丧钟般的巨响!钟体表面流转的混沌气流骤然沸腾,化作亿万道细小的、扭曲的毁灭闪电,缠绕在寂灭剑的剑身之上!一股比先前斩断主根时更加恐怖、更加纯粹的终结气息,从剑尖弥漫开来!剑锋所指,前方疯狂滋长的原始森林,那些缠绕着神血金辉的巨木、闪烁着星云光芒的藤蔓、如同灵魂水晶的花朵……仿佛感受到了终极的威胁,竟不由自主地向两侧避让、蜷缩,发出无声的哀鸣!一条通往世界树核心断口的、由纯粹“无”与“湮灭”构成的毁灭通道,在生机勃勃的森林中被强行“开辟”出来!

太一的双臂,肌肉贲张,帝袍下的神躯爆发出足以撼动宇宙根基的力量!寂灭剑被缓缓举起,剑尖上凝聚的毁灭雷光撕裂空间,发出刺耳的尖啸!剑势已成,这一剑落下,将不再是斩断,而是彻彻底底的——粉碎!将世界树残留的根基、连同那喷涌生命母气的源头,一同打入永恒的虚无!

就在这终结之剑即将落下的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声奇异的、仿佛来自生命起源之初的轻微震颤,毫无征兆地从东皇太一的体内——那由他开辟、蕴藏着无尽星辰与法则的内宇宙核心深处——爆发出来!

这震颤并非能量冲击,而是一种本质层面的、空间与存在概念的撕裂!太一那坚不可摧、承载着太阳星辰与混沌法则的神躯,胸口正中的位置,毫无预兆地裂开了一道缝隙!没有鲜血,没有疼痛,只有一片深邃到无法想象、流淌着混沌原初色彩的“空”!

紧接着,一只素白、纤柔、仿佛由最纯净的混沌玉石雕琢而成的赤足,从那道“空”之缝隙中,轻轻踏了出来。足尖点落在虚空,没有激起任何能量涟漪,却仿佛在虚无的琴弦上拨动了创世的第一声清音。一圈无法形容其色彩、却又让所有生灵瞬间感知到“生命”与“母性”本质的柔和光晕,以那只赤足为中心,无声无息地荡漾开来!

光晕所及,那原本因寂灭剑势而疯狂避让、蜷缩的原始森林,如同干渴的幼苗逢遇甘霖,瞬间舒展了枝叶,发出欢欣的簌簌声。缠绕在寂灭剑上、充满毁灭气息的混沌雷电,竟也在这光晕的拂照下,如同被驯服的凶兽,狂暴的势头微微一滞,闪烁的频率变得紊乱!

太一那凝聚到巅峰、即将挥落的毁灭一剑,因为这来自自身核心的、不可思议的变故,硬生生地停滞在了半空!他幽暗毁灭的瞳孔骤然收缩,第一次流露出超越愤怒与毁灭的情绪——那是绝对的震惊与……一丝难以置信的茫然!他死死盯着自己胸口那道裂开的缝隙,以及那只踏出的、散发着无尽柔和与生机的赤足。

缝隙在扩大。

一个身影,如同从沉眠万古的画境中苏醒,缓缓自太一的内宇宙“走”了出来。

她身着一袭仿佛由混沌初分时的第一缕清气织就的素色长裙,没有任何纹饰,却流动着万物生灭、星辰诞陨的至简道韵。乌黑的长发如同流淌的夜色,随意披散,发梢间闪烁着点点微不可察的、如同新生星辰般的柔和光粒。她的面容,并非倾国倾城的绝色,却带着一种包容万有、抚慰灵魂的宁静与深邃。那双眼眸,清澈得如同宇宙诞生之初最纯净的泉眼,倒映着整个战场,倒映着疯狂生长的森林,倒映着断裂的世界树,也倒映着……持剑欲斩、毁灭气息滔天的东皇太一。眼神中没有责备,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洞悉了所有因果、包容了所有伤痛与暴戾的、如同大地般深沉厚重的悲悯。

玄牝!

她从东皇太一的内宇宙核心之中走来!

玄牝赤足踏在虚空,脚步轻盈,仿佛行走在平静的水面,没有激起一丝波澜。她径直走向那高举寂灭剑、毁灭气息如同风暴般肆虐的东皇太一,然后,在那足以将大千世界都斩灭成虚无的剑锋之前,停了下来。

她微微仰起头调皮且暧昧的对着东皇太一笑笑。,清澈的目光平静地迎向太一那双燃烧着毁灭黑焰的冰冷眼眸。没有言语,没有动作,只是站在那里,以她那看似柔弱的身躯,挡在了毁灭之剑与垂危的世界树之间!如同最坚韧的堤坝,拦在了毁灭的洪流之前!

这一刻,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混沌钟垂下的毁灭气流,在靠近玄牝周身三丈时,如同遇到了无形的壁垒,无声无息地消融、瓦解。寂灭剑上跳跃的毁灭雷光,在触及她目光的瞬间,竟也变得温驯而黯淡。她周身散发的那圈柔和光晕,如同创世的摇篮曲,无声地抚平着战场上所有狂暴的能量与沸腾的杀意。

“让开。”太一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两块冰冷的金属在摩擦,每一个音节都压抑着足以焚毁星河的暴怒。握剑的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之色,剑身微微震颤,发出不甘的嗡鸣。玄牝的阻拦,触及了他复仇意志的最核心!他绝不允许!

玄牝依旧静静地看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眸深处,仿佛有无尽的星光在流转,倒映着太一内宇宙中那些因他此刻毁灭意志而剧烈动荡、甚至濒临熄灭的星辰。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太一暴怒的表象,看到了那被无尽伤痛与自责扭曲、几乎迷失在毁灭深渊中的……嗔道:“那么凶干嘛?回去我会给你解释的。”

她没有再看那随时可能落下的毁灭之剑。她缓缓地,转过了身。

赤足轻移,踏过虚空。她走向的,是那株被寂灭剑斩断主根、庞大无匹的躯干因剧痛与本源流失而不断抽搐、翠绿神光黯淡如风中残烛的世界树!

混沌钟的威压,寂灭剑的锋芒,以及东皇太一那足以冻结时空的恐怖杀意,在她身后如同遇到了绝对的无形之墙,无法寸进!她走过的地方,那些疯狂滋长的原始森林草木,如同迎接母亲归来的孩子,所有的枝叶、藤蔓、花朵都向着她的方向微微弯曲、摇曳,散发出最纯净的喜悦与依恋的气息。

太一看着玄牝走向世界树的背影,无奈的叹息,这个女人,真的拿她没办法,胸中翻腾的暴怒与那被强行压下的、源自内宇宙撕裂的巨大冲击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足以撕裂神魂的狂澜!

无视四周人的眼光。她仿佛行走在另一个维度的时空,东皇太一那足以令神王胆寒的含怒一击,竟连她一片衣角都未能掀起!她依旧不疾不徐,赤足踏过虚空,走向那株不断抽搐、如同濒死巨兽般悲鸣的世界树。

玄牝终于走到了世界树那庞大得如同无尽山脉般的主干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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