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六道归墟（2/2）
轮回盘上，象征着天道、人道、阿修罗道、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的六个巨大光轮入口，如同被注入了狂暴的催化剂，猛地扭曲、膨胀、变形！光滑的边缘变得锯齿狰狞，内部的旋涡旋转速度飙升到了极限，拉扯出一道道漆黑的时空裂隙！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所有光轮的色彩都在褪去、融合！神圣的金光、污秽的黑气、浑浊的灰雾……最终混合成了一种死寂的、令人灵魂冻结的灰白色！无穷无尽的灰白色“尘埃”从这六个畸变膨胀的入口中疯狂喷涌而出！
那不是雪，不是冰，甚至不是物质。
那是“存在之烬”！
是将万物从“存在”状态彻底瓦解、打回最原始混沌未开之前、连“无”都算不上的终极残渣！是创生之前与寂灭之后绝对的虚无态！它介于有无之间，是造化与轮回两种至高法则在极致冲突与被迫融合下，诞生的、扭曲的、连大道本身都未曾预料到的恐怖副产品！
灰白色的“烬潮”如同死亡的风暴，瞬间席卷了以双圣为中心的广袤星域战场！
“归墟蜉蝣”的诞生便是万物的葬礼！
最先遭殃的，是那些悍不畏死、正举起冰山巨锤砸向后土的冰川巨人。
一名高达万丈的寒冰巨人，巨锤距离后土头顶尚有百丈，一片灰烬无声无息地沾染在他那由亘古玄冰构成的手臂上。巨人发出疑惑的咆哮，试图甩掉这些不起眼的灰尘。然而下一刻，恐怖降临！
沾染灰烬的部位，那比星辰核心还要坚硬、承载了寒冰神则的玄冰之躯，没有任何融化或碎裂的过程，而是如同被最高明的橡皮擦抹去了一般，从最基础的粒子层面开始无声无息地消散！极致的寒冷、强大的力量、坚韧的结构……一切存在的属性与痕迹，都在瞬间瓦解！那条粗壮如山岭的手臂，就在巨人自己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连同其上附着的寒冰神则，在一息之间，化作一片飘散的、灰白色的尘埃，彻底消失！巨人失去了平衡，庞大的身躯向前倾倒，更多的灰烬风暴瞬间将其吞没。它那山峦般的躯体和震耳欲聋的咆哮，连同其存在本身，如同沙滩上的城堡被潮水冲刷，在灰白风暴中烟消云散，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从未存在过！
冰霜巨狼群冲锋的银色狂潮，在灰烬风暴面前如同撞上了无形的死亡之墙。冲在最前方的巨狼，在被灰烬沾染的瞬间，奔跑的姿态骤然凝固！它们那凝结着冰刺的毛发、强健的筋肉、冰冷的骨骼、凶残的灵魂……构成其存在的一切要素，如同被投入归墟熔炉的燃料，顷刻间化为飞灰，连一丝冰渣都未曾留下。狼群后方，惊恐的嘶嚎戛然而止，如同被掐断了喉咙，一片片巨狼在无声无息中化为灰白尘埃，被风暴卷走。
就连那些在更高空盘旋、喷吐致命龙息的冰霜巨龙，也无法幸免。一道灰烬组成的“溪流”逆着暴风雪悄然缠绕上一头巨龙的冰晶尾骨。巨龙发出凄厉的尖啸，疯狂扭动身躯，试图以极寒冻气驱散这些尘埃。然而无用！它的尾部如同被投入强酸的冰雪，从末端开始急速“融化”为虚无的灰白！龙息在喉咙中熄灭，庞大的骨架失去支撑，如同被拆卸的积木，在绝望的挣扎中寸寸瓦解、消散，最终只留下原地一团稍纵即逝的灰白烟尘，和几片失去光泽、从空中坠落的巨大冰鳞，证明它曾经存在。
这恐怖的灰烬风暴，在吞噬北欧生灵的同时，也并未区分敌我！
一小队正在附近结阵、试图以法宝神通抵御寒潮的洪荒妖族精锐，猝不及防被一股逆卷的灰烬边缘扫中。为首的一名大妖，手中凝聚着太阳真火精华的赤红宝珠，光芒瞬间黯淡，珠体失去所有神韵光泽，化为凡石，紧接着连同他的手臂一起无声消散！他眼中的惊骇与痛苦尚未来得及完全浮现，整个身躯便在绝望中如同沙雕般崩塌，化为尘埃！其身后的妖兵，连同他们驾驭的法宝、凝聚的法力护盾，在灰白风暴中如同烈日下的露珠，瞬息蒸发！
“退！快退！远离那片区域！” 太上老君的惊喝响彻洪荒阵营后方，天地玄黄玲珑宝塔垂落的玄黄之气瞬间暴涨，将靠近灰烬风暴边缘的洪荒修士强行向后推开！元始天尊脸色凝重无比，盘古幡猎猎作响，挥出道道开天气刃，并非攻击敌人，而是斩断虚空，在洪荒阵营前方强行开辟出一条隔离带，阻止灰烬的蔓延！连冥河老祖都下意识地收拢了翻涌的血海，业火红莲的光芒都黯淡了几分，对那灰烬风暴流露出深深的忌惮。
战场上，出现了一片诡异的真空死亡地带。以合道的后土与女娲为中心，一个不断扩大的灰白色“归墟领域”正在形成！领域之内，唯有不断喷涌灰烬的扭曲轮回盘，以及双圣的身影。洪荒修士与北欧军团如同躲避瘟疫般远离这片区域，双方战线出现了短暂的冻结。唯有那灰白的“存在之烬”如同死亡的潮汐，无声地扩散、吞噬着一切污入的物质与能量，无论敌我！
“混账！！” 丰饶之神弗雷目眦欲裂！他亲眼看着自己辛苦培育灌注了神力的冰川巨人军团，在那灰白风暴中如同麦秆般成片消失！他赖以维持冰雪军团力量的洪荒灵脉节点，也被那恐怖的归墟旋涡力量干扰、污染，难以再有效抽取。他座下的金鬃野猪不安地嘶鸣着，周身生命神光剧烈波动，本能的恐惧让它想要远离那片死域。
“狡猾的洪荒圣人！竟敢亵渎生命与存在的界限！” 弗雷发出愤怒与痛心的咆哮。他再也不敢吝啬神力，双手紧握胜利之剑，将其狠狠插入脚下的虚空！剑身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金光，无数代表冰雪世界顽强生命的卢恩符文——耐寒的冰苔、搏击风雪的雪鹰、深藏地脉的矿脉精灵——在金光中疯狂涌现、燃烧！“以冰雪世界万灵之名，献祭寂灭之生机！‘尼伯龙根之冬’，降临吧！”
随着他的献祭与召唤，一股更加深沉、更加绝望、带着整个冰雪世界在漫长寒冬中积累的寂灭死意的力量，从虚空深处被强行抽取出来！这不是生的力量，而是寒冬杀死了无数生命后，沉淀在冰雪最深处的“死之生机”！这股力量和弗雷自身的神力融合，化作一片粘稠如液态黄金、却又散发着绝对零度气息的“寂灭之潮”，逆着灰烬风暴的方向，狠狠撞向那畸变的轮回盘！
“咯咯咯…真是疯狂而美丽的力量啊…” 洛基的身影在远离灰烬风暴的另一侧战场边缘浮现，看着那吞噬一切的归墟领域，眼中闪烁着疯狂而贪婪的光芒。“可惜，太不稳定了…让我为这华丽的葬礼，再添一把火吧！” 他舔了舔嘴唇，双手在胸前急速结印，周身燃起的幽绿魔火不再是火焰形态，而是凝聚成一枚枚不断旋转、散发着极度不祥与混乱气息的“诡诈符文”！这些符文如同活物般扭曲跳动，隐隐构成了一扇通往未知维度的大门虚影。他要做的，是将这扇扭曲的门扉，强行烙印在轮回盘喷涌灰烬的源头，用诡诈的混乱之火，彻底点燃这个失控的归墟熔炉！他要让这恐怖的造物，在吞噬敌人的同时，也将洪荒双圣彻底反噬、葬送！
灰烬风暴仍在肆虐，弗雷的寂灭生机之潮与洛基的诡诈混乱之门正蓄势待发。后土脚下的轮回盘发出越来越刺耳的呻吟，盘体上甚至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痕！女娲脸色苍白，指尖滴落的圣血未曾停止，维持着这场危险的输血。两人身体周围的虚空，因为两种大道的极致冲突与融合，呈现出一种光怪陆离的混沌扭曲态，仿佛随时可能彻底崩溃。
归墟蜉蝣飞舞之地，唯有永恒寂灭的灰白在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