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1章(1/2)
有个修表匠叫禾那,在“滴答堂”里开了家修表铺。有天晚上,外面秋雨“噼里啪啦”地敲打着“滴答堂”的玻璃橱窗。这时候,来了个黑衣老妪,她从褪色袈裟里掏出个铜制闹钟,跟禾那说:“劳驾修好它。”
禾那一看这老妪,指甲缝里全是纸钱碎屑,说话声音就跟生锈的发条似的。他接过闹钟,拆开后盖一瞧,好家伙,机芯里全是黑色的油垢,齿轮上还刻着模糊的“永安1943”,这“永安”是西郊殡仪馆早就不用的旧名。等老妪走没影了,禾那仔细一瞅,发现钟摆内侧嵌着一缕缠着红绳的灰白头发,这可把他给整得心里直犯嘀咕。
到了修复好闹钟的第三天凌晨4点,这钟“哐当”一下突然响了。那声音哪是普通闹钟的机械嗡鸣啊,分明是飘渺的唢呐和丧锣合奏的《哀乐》。禾那“蹭”地一下冲向工作台,就看见这铜钟没人上弦,自己在那儿疯狂地抖,玻璃罩里面还浮现出焦黑的指印。禾那赶紧去查地方志,发现1943年永安殡仪馆有一场火灾,焚毁了三间停灵房,二十三人没了命,就剩下一口报丧钟。
从这以后,这钟声就跟疯了似的,夜夜都响。到了第七天夜里,禾那正拿着放大镜调整游丝呢,黄铜表盘里突然映出一张扭曲的人脸,那少年眼眶是空的,下颌骨都碎了,可吓人了。第二天,禾那跑到殡仪馆旧址的荒草丛里,还真挖出半截焦黑的碑石,上面刻着“学徒工林生之位”。一查档案,原来这林生是因为打翻长明灯引发了火灾,最后连尸骨都没留下。
后来,禾那在钟体里面发现了一个暗格,里面有张羊皮纸,上面血书着“戌时三刻,锁我在停灵房”。他就去走访幸存者的后代,这才知道当年的真相。原来是馆长私吞了陪葬品,放了把火想灭迹,还把罪名嫁祸给林生。冤魂借着这闹钟回来了,因为停灵房的挂钟都被调到了送葬的时辰,也就是凌晨四点。
这闹钟一响,工作台就会渗出腥臭的黏液。禾那想把机芯拆了重装,可那些齿轮自己就复位了。他仔细一看,齿轮咬合的轨迹竟然是个篆体的“仇”字。血珠从轴承孔里往外冒,在桌面上汇成了旧殡仪馆的平面图,地下室的位置还闪着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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