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黎明前的尖刀（1/2）

东京郊外，一座被废弃的护林人小屋在寒风中瑟缩。顾明洲将王栓柱安顿在这里，留下足够的食物、水和药品，并仔细处理了两人沿途可能留下的痕迹。王栓柱的身体极度虚弱，但精神在逃出生天后振奋了许多，眼中重新有了光。

“顾长官，接下来……你要去做什么？”王栓柱靠在铺着干草的木板上，声音虽然依旧沙哑，却带着关切。

“去把那个鬼地方，连根拔起。”顾明洲检查着手枪的弹匣，语气平静，却蕴含着令人心悸的杀意，“顺便，让更多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王栓柱沉默了一下，挣扎着坐直身体：“带上我！我还能……”

“你的任务，是活下去，养好伤。”顾明洲打断他，目光锐利，“然后，把你看到、听到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外面的人。这才是对死去的弟兄们，最好的交代。”

王栓柱眼眶泛红，重重点头。

离开小屋，顾明洲如同孤狼般再次潜入东京市区。与“残月”决裂，意味着他失去了一个潜在的庇护所和资源渠道，但也让他摆脱了束缚，可以更加放手行动。他现在需要两样东西：第一，足够摧毁那个地下实验室并引发巨大混乱的爆炸物；第二，一个能将实验室罪证公之于众的渠道。

爆炸物不难解决。他储物空间里还有部分原料，但想要造成足够规模的破坏，还需要更多。他想起了“铁锤”和“枭”所属的日共激进派。虽然他们可能已经遭到重创，但其地下网络或许还能运作。

他冒险启用了之前与“铁锤”约定的一个极为隐秘的紧急联络方式——在浅草寺大灯笼的特定木柱上，用特殊颜料画一个极小的倒三角。这是万不得已时，请求对方主动联系的信号。

接下来是漫长的等待和谨慎的观察。顾明洲化身成不同的底层角色，在东京各个可能的黑市和灰色地带游走，用剩余的日元和从“残月”宅院顺手带出的几件不起眼的小金器，零散地购买着硝酸铵、燃油、雷管等敏感物资。过程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第三天，当他以一个码头力工的装扮，在隅田川边一个鱼市歇脚时，一个穿着脏兮兮雨衣、扛着鱼篓的老渔夫，悄无声息地坐在了他旁边的石墩上。

“风浪太大，浅草的灯笼，晃得厉害。”老渔夫压低声音，用暗语说道。

顾明洲心头一松，是“铁锤”的人！“需要结实的渔网和炸药，捕条大鱼。”他回应。

老渔夫浑浊的眼睛看了他一眼，将鱼篓推过来一点：“里面有两包‘硬货’，够炸翻一条小艇。‘枭’大姐让我带句话：她们的人损失很大，暂时帮不上更多忙。但如果你真想干票大的，可以去‘筑地市场’找‘章鱼’老吉，就说‘浅草的浪人’介绍的。他……有些特殊的门路。”

顾明洲不动声色地接过鱼篓，入手沉甸甸的。“谢了。”

“小心‘水警’，最近查得严。”老渔夫说完，便扛起空篓，蹒跚着消失在熙攘的鱼市中。

鱼篓下层，用油纸和防水布包裹着的，是两包纯度颇高的tnt炸药和配套的雷管、引信。这确实是“硬货”。

“筑地市场”，“章鱼”老吉。顾明洲记下了这个名字。他需要更多。

第二天，他来到了东京最大的鱼市筑地。这里人声鼎沸，鱼腥味冲天，是藏匿行踪的绝佳场所。几经周折，他在一个堆满冰块和鱼内脏的偏僻角落，找到了“章鱼”老吉——一个满脸横肉、手臂上纹着巨大章鱼图案的矮壮汉子，正指挥工人搬运货箱。

顾明洲走上前，用暗语打招呼：“浅草的浪人，想买点‘干货’。”

老吉眯起眼睛打量了他一番，挥挥手让工人离开，压低声音：“浪人？最近风头紧，干货不便宜，而且……得看看你有没有本事拿走。”

“价钱好说。本事嘛，”顾明洲目光扫过旁边一个沉重的铁制货箱，“试试就知道。”

老吉嘿嘿一笑，指了指那个估计有两百斤重的货箱：“搬起来，走十步，放下。做到了，我们再谈。”

这是试探，也是下马威。

顾明洲没有废话，走到货箱前，深吸一口气。18点的力量虽然不足以让他像举重运动员那样轻松，但配合21点的敏捷和正确的发力技巧，再加上他此刻心中憋着的一股狠劲，他低喝一声，腰马合一，硬生生将那巨大的铁箱抱离了地面！

肌肉贲张，青筋浮现。他稳稳地抱着铁箱，一步一步，如同负重前行的巨兽，在潮湿滑腻的地面上走了整整十步，然后缓缓放下，地面都为之微微一震。面不改色，呼吸也只是略微急促。

老吉眼中的轻视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惊讶和凝重。“好力气！跟我来。”

他带着顾明洲穿过曲折的通道，来到市场深处一个上锁的冷冻库。打开库门，里面不是鱼，而是堆放着一些用帆布盖着的木箱。老吉掀开帆布一角，露出里面码放整齐的军用炸药、雷管，甚至还有几挺用油纸包着的崭新的九九式轻机枪和几箱子弹！

“这些都是‘处理’过的军品，来源干净。”老吉搓着手，“你要多少？”

顾明洲估算了一下摧毁整个实验室和制造足够混乱所需的量，报出了一个数字。

老吉倒吸一口凉气：“你要炸军火库吗？这么多，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