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燃烛之数（1/2）

李明在第五次月食警报响起时撕开了高考倒计时牌。

塑料外壳碎裂的瞬间，数字100突然渗出黑色黏液。那些墨汁在空中凝结成燃烧的校徽，每个棱角都倒映着不同时空的李明——穿校服的、缠绷带的、浑身碳化的。当他试图触碰最左侧的倒计时数字时，整面黑板突然翻转，露出后方布满血管纹路的血肉墙壁。

终于等到倒计时开始了。苏晚晴的声音从讲台渗出。她的脊椎刺破校服衬衫，碳化的指骨正在黑板上书写往生咒文。每写完一笔，对应的高考天数就熄灭一盏灯，而教室后墙的挂历突然开始渗血。

李明突然剧烈头痛。视网膜上浮现出双重影像：现实中的高考倒计时牌还在燃烧，而另一个时空的电子钟显示距离1993年火灾仅剩72小时。当他想看清两者的关联时，陈默的残影突然实体化，握着他的手将指骨炭笔刺入太阳穴。

黑色血液顺着笔杆流淌，在虚空画出燃烧的课桌。当血焰触及倒计时数字的瞬间，整间教室突然坠入时空夹缝。李明看到自己的课桌正在碳化重组，桌面浮现出三十年前的新闻剪报——头条照片里，戴着苏晚晴面具的纵火犯右手戴着陈默的腕表。

这才是真正的镜像契约。苏晚晴的刺青已经蔓延到锁骨，血管状的纹路渗出银白色黏液，每燃烧一天高考倒计时，现实世界就会复活对应年份的亡灵。

李明突然抓住黑板擦。碳化的指骨刺破掌心，黑色血液在黑板上画出逆时针旋转的沙漏。当第一粒沙坠落时，教室后排的消防栓突然爆裂，喷涌出的锈水在空中凝结成1993年的学生群像。那些透明人影开始重复当年的逃生路线，却在踏入安全通道时被倒流的时光碾成灰烬。

看仔细了！苏晚晴的脊椎突然刺穿天花板，末端分裂成无数燃烧的炭笔，每个在倒计时里死亡的人，都会成为现实世界的基石......

李明突然剧烈咳嗽。黑色血液喷溅在讲台上的瞬间，整本高考复习资料自动翻页，每一页都浮现出燃烧的遗书。当他想抓住飘落的纸页时，陈默的残影突然穿透他的胸膛，将染血的指骨按在倒计时牌背面。

暗红色的纹路突然显形——那是用往生咒文编织的时间锁链。李明看到三十年前的自己正站在画室中央，手中握着苏晚晴的面具。真正的陈默被钉在消防栓上，她的腕表指针逆向旋转，表盘背面刻着高考倒计时的初始日期。

契约需要双重献祭。苏晚晴的刺青突然渗出沥青状物质，地面开始融化成1993年的街道，你每阻止一次高考倒计时，现实世界就会崩坏十年。

李明突然抓住逆向旋转的腕表指针。碳化的指骨刺破皮肤，黑色血液顺着齿轮纹路流淌，在空中凝结成血色校徽。当校徽嵌入倒计时牌的瞬间，整栋教学楼突然长出无数人脸——那些都是曾在火灾中丧生的学生，他们的瞳孔里跳动着高考倒计时的数字。